“那麼那個真正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呢?那個指使王太醫的人呢?”
李玄意一直看著她,目光不曾移開,“他會平安無事。畢竟你還好好的,畢竟江東瘟疫已經被控制。聖上即便生氣,最多不過斥責幾句。你看到了,連旁人都會將責任推到常樂公主的身上,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梁嫤幽幽長嘆一聲,良久,忽而無奈輕笑,“太大的事,不是我這個小小女大夫該操心的,我只管控制我的江東瘟疫就是!旁的事,還是讓聖上去煩惱吧!”
李玄意抬手拉過她的手,將她溫軟微涼的手放在掌心。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像是想要將手心的熱度將她的手捂熱一般。
梁嫤低頭垂目,視線落在兩人的手上。
她抿嘴笑了笑。
“甘心不計較麼?”李玄意低聲問道。
梁嫤抬頭看他,露出笑臉來,“不甘心又能怎樣?你那日說過的話,還作數麼?”
李玄意微微一愣。
梁嫤提醒道:“娶我的話,還作數麼?”
李玄意笑著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梁嫤笑著說:“這樣我就甘心了,知道總有你護在我身旁,便是我不夠堅強的時候,也還有你,就夠了。”
李玄意伸手將她拽進懷中。
這寒冷的冬日卻忽然溫暖了起來。
寒風似乎再也灌不進衣領,環繞她的是溫暖的臂膀。
她窩在他懷中,輕嘆一聲,“可是我後悔了怎麼辦?”
“嗯?”
“我答應過要幫你醫治對旁的女人過敏的毛病,如今我後悔了,怎麼辦?”
李玄意輕笑,“你是女子,不必駟馬難追。”
溫情的時刻總是短暫的。
侍衛一聲,“都護大人…………”
生生將兩人之間的這點溫情全部驅散。
李玄意戀戀不捨放開懷中美人。
梁嫤紅著臉站在一旁。
侍衛的腦袋快要埋到胸口去,他說怎麼旁人不來稟報,非要將這差事交到他頭上?這明擺是坑他近視眼兒吧?
“什麼事?”
“回稟大都護,王太醫自縊了!”
劉信被帶走後,王太醫一個人被禁閉在那小屋內。
許是劉信走了沒多久,他就捻了屋裡的床單衣服,薄褥,掛在房樑上,脖子往裡一掛,一死乾淨。
寧可死,也不願交代。
不過他的下場,左右還是一個死字。
事情敗露,他的主子不會還讓他活著。
他謀算梁嫤的性命,李玄意也不會繞過他。
索性,自我了斷,留個全屍。
李玄意本想讓人將他的屍首扔進山裡喂狼。
梁嫤卻是道萬一將瘟疫傳染給狼就不好了,還是好好埋了吧。
這才算是保全了王太醫的全屍。
劉郡守回家沒幾日就病倒了。
他心裡惦記著李玄意拿走那份他簽字畫押的口供,不知會如何處理,心神不寧,茶飯不思,寢食難安。越發消瘦,形容枯槁。
梁嫤和李玄意並未如何處置他。
他倒是自己將自己折磨的不輕。
吳郡的瘟疫已經大為好轉,吳郡的大夫經過樑嫤悉心交流,也熟練掌握應對瘟疫的辦法,如何根據病人病情身體狀況,調整藥方。
眾人紛紛從一開始的對梁嫤的懷疑,到如今的交口稱讚。
梁嫤的認真和努力,沒有白費。
“吳郡一開始,執行各種措施並不到位。我擔心其他地方,也會有這樣的情況。”梁嫤跪坐在憑几邊上,對李玄意說道。
李玄意看她一眼,“你打算如何?”
梁嫤笑了笑,“這事兒還得麻煩都護大人您!”
李玄意見她笑容明媚,也不覺嘴角上揚,“梁刺史儘管吩咐!”
梁嫤正色道:“請都護大人派人四下通知,說會不定時明察暗訪各地對抗瘟疫的執行情況。若發現有執行不力,消極應對者,必定重罰。讓為官者繃緊心中這根弦,執行起來,力度自然會大很多!”
李玄意不做猶豫的點頭答應,當日便向江東各地,以大都護之名發出指令,在明察暗訪之中,一旦發現各府有執行不利者,就地革職查辦!
指令發出的同時,梁嫤已經在打點行裝。夾狀宏血。
明察暗訪不是說說嚇唬人而已,她是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