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的心性; 氣氛之下都不再稱呼玉珠為夫人,乾脆先在自己的嘴裡恢復了她未婚的身份。
玉珠看這二人越說越不在正途上,便站起身說:“謝二位大人的美意了。”說完便轉身出了花園。
而隨行的侍女們也連忙收起了蓋在她膝頭的毯子; 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玉珠的低燒一直在持續著; 雖然郎中說有個別孕婦便是如此; 會在懷孕的初期發燒,但是堯暮野總覺得是行宮天氣太冷的緣故,所以乾脆向皇帝辭行早早地迴轉京城。
堯姝亭不知那日兄嫂二人的爭執,只是聽聞了玉珠懷孕的事情,很是高興,只嚷著回去要趕快告訴母親這個好訊息。
她前日似乎泛湖玩得甚是盡興,雖然對行宮有些戀戀不捨,不過看到前來親自護送他們回京城的乃是尉遲小將軍,整個人又活潑了起來。
當玉珠換好了衣服上了馬車離開行宮時,那袁熙還親自前來相送,更是心疼地看著她的臉頰,似乎十分震驚昔日的舊人竟然如此粗暴,就算妻子是小鄉庶民,原也不該如此啊!
只是不知為何,袁熙的心情似乎也甚好,待玉珠更是親切了許多,渾然不見之前的疏離別扭,言語間也是與白侯相近的意思,只告訴她若是忍耐不下去,無需再忍,離了堯府,白府的大門是向她敞開的,全不必擔心太尉的餘威。
玉珠實在是身子疲累,也沒有力氣應酬,更是讓觀者體味到了她失了丈夫寵愛的淒涼。引得袁熙身邊的一干貴婦們也是一陣的唏噓感慨嗎,只覺得老祖宗的話滿是開蒙智慧,這種門不當當戶不對的姻緣註定是女子的悲劇云云。
等馬車到了碼頭開始上船的時候,堯暮野已經先行一步上了船,立在船口耐心地等到玉珠上船。
當看見自己的小妻子裹著鑲嵌了兔毛的披風,俏臉未施粉黛略顯病容地從轎子裡出來時,那羸弱的小身子竟然在江風裡微微搖晃了幾下。
他立刻快步走下去,伸手要抱起她上船板。可是玉珠卻又微微往後一躲。
事實上,自此昏迷後一番冷言的陳述後,玉珠便再也沒有同太尉大人正經說過話,有時迫不得已,也是隻點頭,或者是稱“是”,若是以往,這小婦這麼使性子,太尉大人的火氣早就蒸騰直衝九雲霄了。
可是現在,他理虧在先,加之珠珠正病著,堯二郎便是拔了牙的老虎,抽了筋的蛟龍,再大的火氣也自憋悶在心裡,只想快些回了京城,隔絕掉那些惱人的政事,好好陪陪自己懷孕的小妻子,也是期盼著玉珠快些消散了心內的鬱氣,再如往常那般入夜時依偎在自己的懷裡,俏皮地去啃咬他的下巴。
所以,在玉珠不自覺地一躲後,堯暮野非但沒動怒,反而刻意壓著聲音安撫著她道:“橋板陡,你走得吃力,我抱你上去。”
說完,這才一把抱起這輕飄飄的身子,大步朝著船上走去。只這兩日的功夫,耗費月餘的將養全打了水漂,不但身子發輕,那埋在兔毛裡的下巴也尖細了許多,顯得眼睛大的有些叫人空落落的……堯暮野抿緊了嘴巴,將她小心翼翼地抱進了船艙。
待進了船艙,他替她解了披風,摸了摸她有些滾燙的頭,低聲道:“一會便要開船,要不要先吃些東西?”
玉珠搖了搖頭,有些懨懨地趴伏在了鬆軟的錦被裡。
太醫說身子羸弱的人,若是懷有身孕大約反應也會劇烈些。玉珠在懷孕之初,便跟太尉起了言語口角,心內的鬱結更是加重了身體的負累。
其實也不過是一記打罷了,玉珠覺得自己不應該為此介懷。她並不是世家裡矜持的千金,一路被人嬌養長大沒有經受過打罵。太尉的那幾句罵也是妥帖中肯,加之自己的擅作主張,卻也有不妥之處,被他激憤打了一下,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可是不知為何,當太尉與她說話的時候,就是張不開嘴,心裡好像壓了塊石頭,怎麼也移動不開。以前在王家時,王昆的嫂嫂懷孕時,平時愛笑的人會無緣無故地哭泣,為此沒少被婆婆王夫人申斥。
那時玉珠也不是很理解王家嫂子的心情。可是如今輪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深切地體會到這是怎麼樣的一團難過。
不過是腹內多了一塊血肉而已,卻像是整個人都換了一般,而自己遭遇的種種不快,都是被陰陽鏡放大了一般,只壓得心內透不過氣來,而且吃起東西來也難以下嚥,甚至鼻子也變得異常敏感,當蓋上被子嗅聞到上面沾染的堯暮野身上的味道時,都會立刻抱著痰盂嘔吐。
最後到底是侍女們將被褥盡撤了,日日換上漿洗新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