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油炸的豆餅。還有一盤滷好切開的雞蛋。
玉珠原本不貪圖口舌之慾,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舌頭已經被堯府的廚子養刁了,加之與太后一同用餐,更是吃得不多。
倒是太后胃口甚好,吃了小半鍋的米粥。
玉珠起身去洗手的功夫,給她端水的小太監偷偷將一張紙條遞送到了她的手裡。玉珠看了一會後撕碎扔到一旁的水渠裡,軟泡得沖刷沒影了。
吃完後,太后叫玉珠跟她欣賞院子新開的花兒,一邊看一邊感慨道:“年輕的時候,忙著服侍先帝,教養著年幼的子女,處理著宮內大小妃嬪們的瑣事,竟是抽不出空子好好欣賞這些花兒盛開的模樣。那時,哀家可是最羨慕你的婆婆堯夫人。滿京城裡,就是她的宅院最清淨,而且生的孩子也不多,只一對兄妹,皆是早早便離了手的。所以你看她現在的模樣,竟然還是先前當媳婦時的樣子,總是那麼嬌嬌嫩嫩的。”
說到這,她又摸了摸自己生了華髮的鬢角感慨道:“哀家可是沒有她那等福氣,也便是將這六宮的重任交到了皇后的手中,才算是可以鬆一口氣,真正地安閒下享受清福。”
玉珠聽了連忙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文,堯夫人其實也是不易,別的不說,單是太尉大人有時的胡來不懂事就讓她操碎了心,私下裡也總是生著閒氣,只是夫人不如太后這般操持著魏宮這麼一大家,小宅院裡的事情也少,耗費的心血也少罷了!”
有時候女人的攀比是很微妙的,當太后覺得某個女人活得很幸福時,並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所以玉珠倒是難得長舌一回,丟一丟太尉大人的家醜,稀釋了一下自家婆婆的幸福之感。
太后聽了卻被逗笑了,只覺得小婦人倒是敢說的,滿大魏朝也沒有敢這麼當眾說太尉胡來不懂事的人,可是任誰也得承認,這位六小姐說的倒是實話。攤上這麼個兒子,叫個母親當的都難心,別的不說,單是這樁婚事當初可能就要堯夫人暗自傷神了許久。
堯家啊,清高得只差了上天的人家,卻要迎娶一個西北的商婦,也不知這府宅裡母子倆鬧了幾場呢!
太后笑了一下後道:“不過你婆婆也是要離手了的,以後這些個煩心事,可就都是你這個新婦的。你也要好好盡孝,彌補下太尉大人事忙不及盡孝的虧欠啊!”
玉珠也是微微苦笑,點頭稱是。
太后與她閒聊了一會家常後,話鋒一轉,轉入了正題:“不過身在這宮裡,看著哀家這裡花茂清幽,也隔絕不得心煩的事情,昨日夜裡,你店裡夥計的事情,若是一會事忙,卻先去處置吧,不必在哀家這裡耽擱了。”
玉珠起身跪地道:“正是因為聽說了店裡師傅的莽撞,所以才來親自向太后賠罪。”
太后淡淡道:“店鋪裡難免也會混進個宵小之輩,怨不得你,只是這宮裡重地,比不得別處,今日混進個偷東西的還好,明日若是混進了刺客,豈不是禍及九族的大事?”
先前徐太后一直慈眉善目,宛若普通宅院裡安享晚年的貴婦。可是突然眉色一緊,聲音雖然沒有調高,可是話語裡的肅殺之氣卻叫人不寒而慄。
叫人不能不警醒,這是一個當年能叫聖上廢后,再立她為新後的女人,其中的殺伐手段,可想而知!
玉珠深吸了一口氣道:“太后說得極是,所以玉珠從未敢懈怠店鋪裡的人事。昨日被抓捕之人叫寇安,京城西郊人士。家中祖父是前朝的秀才,家底殷實,家風清正。到了他這一輩,雖然不再讀書,可是他從小痴迷玉雕,手藝精湛,曾為京中許多大戶製作玉品,不敢說出入的皆是將相侯府,也皆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從沒有過手腳不乾淨的風評。先前大魏用兵,京城百姓義捐,他聽聞此番義捐是為了收復失地,便勸服家人,一共捐獻了紋銀五十兩!這筆數目對於一個小戶人家來說,可是不小啊!由此可見寇玉匠絕非眼皮子淺顯之人。是以玉珠斗膽,想要懇請太后做主測查此事,以免事有蹊蹺,白白叫手腳不乾淨的人留在太后的宮中。”
徐太后聽完了她這一番話,淡然道:“一直聽聞六小姐是個聰明之人,怎麼今日看來,卻是個一根筋呢?昨日是石妃來見哀家時,問起那鐲子可否稱心,哀家才想起叫人去拿的,誰知那錦盒裡是空的,命人問了才知,白日裡只有你店鋪裡的夥計入了那屋去測量尺寸,然後夜裡搜查了他的床鋪,又是人贓並獲。這般鐵案,六小姐準備叫哀家如何去查?是查石妃娘娘還是哀家在陷害你店鋪裡的夥計?”
太后怎麼會不知這內裡又蹊蹺,在宮裡鬥了半輩子的人呢,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