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一副冷峻的模樣,抿著的薄唇,在看到自己親密的友人時,才露出一絲柔和的弧度。
清風吹起他那披在背後的柔順長髮,倚著馬車向王維望來的韋陟,如同遺世dú ;lì的仙人,他無論走到哪,都極其吸引別人的目光。
王維被這古代美男的容顏震懾一番之後,才緩緩答道:“嗯,這人確實是我在長安的好友,京兆韋氏的嫡系出身,名為韋陟,父親乃是名臣韋安石。如今剛剛進入政事堂的那位相公宋璟曾稱讚他‘盛德遺範,盡在是矣’。”
崔瓔珞聽到王維語氣中包含的推崇與讚美,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特意來此接待友人的韋陟,蹙眉想道,這韋家公子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啊,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也不知阿維怎麼會與這個人成了至交好友。
不過崔瓔珞也不得不承認,這韋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男,一舉一動都有一種讓女人著迷的魅力,看起來就高傲冷酷的xìng格,肯定更讓某些女人陷落,但韋陟那種處處高人一等的架勢,讓她很不舒服。
崔瓔珞還是喜歡“上善若水”的王維,在容貌上,王維也不比這個韋陟差,只是王維向來穿著隨xìng,不修藻飾,那種平易近人的態度,更讓人容易接受。
“十三郎別來無恙,看來韋某似乎來遲了,勿怪。”韋陟走到王維面前,頗為熟稔的拍著友人的肩膀,一副極其親密的樣子。
即使可以從話語中感受到友人的熱情,王維卻發現韋陟的面容還是過於冷峻了,連微笑的弧度都很淺,倒是韋陟身邊的那位侍女,看到自家主人微笑的模樣,毫不掩飾的露出了驚訝之sè,因為她在平時幾乎都看不到主人笑過。
在她的記憶中,韋陟總是沉鬱冷酷的,話很少,可以安靜的練字練一個下午,也可以坐在書案旁邊,用手拄著臉腮一句話不說,一坐就是一天。
“殷卿(韋陟的字)你可以叫我摩詰,這是我母親幫我取的字。”王維沒有說什麼見外的話,因為在記憶中,兩人的關係就極其熟悉,起初時,王維還會保持著良好的禮節,然後韋陟不爽的冷下臉後,王維便知道,這個男人一旦接受了某個人後,便極其討厭那種無聊客套的東西。
韋陟似乎想到了什麼,收回王維肩膀上的手,然後幽幽道:“摩詰嗎?真是好字,你知道,我的字也是母親取的。”
韋陟的父親在他十六歲時,因為被小人中傷氣憤過度而死,而如今小人還在朝中上竄下跳,他父親一生為唐,兢兢業業,最後卻落得那種下場,他心中如何甘心?
而韋陟是韋安石晚來得子,極受寵愛,在神龍一年,韋安石為中書令時,他剛剛十歲便被授予了溫王府東閣祭酒、朝散大夫的散官,可謂年少得志,可誰能想到父親晚年會那般淒涼?
此時王維的話,無疑勾起了韋陟那悲傷的回憶,但的臉上卻沒有顯露一分一毫,但心中卻更加拉近了與友人的距離。
之後韋陟便邀請王維去他宅院中赴宴,這倒是記憶中王維很尋常的事情。
至於王維是如何與韋陟成為朋友的,大概是因為在文學上的交流,當時崔顥、盧象也在,但這兩人無法忍受韋陟那種簡慢、高傲的態度,而xìng子很好的王維倒也不以為意,只是覺得韋陟的字確實有種特殊的韻味,讓他很欣賞,
說起來,王維的人緣確實比韋陟要好多了,在記憶中,他有不少好友。
可如今王維剛剛來到長安,首先來迎接的,卻是韋陟,這讓王維心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之前的好友,有多少是衝著他的身份來的呢?
或許這位韋家的公子,便是一個極其追求純粹的人,於是便導致了他那種不能容於世俗的xìng格。
至始至終,韋陟就沒有正眼看過站在王維身邊的崔瓔珞,哪怕僅僅觀其身材,便覺得這個女人姿sè氣度皆為上乘,並非無足輕重的侍女。
崔瓔珞確實感受到了這人的討厭之處,他甚至連一點名門公子的氣度都沒有,難道身為世家子弟,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嗎?
“喂,我覺得阿維還不如去我崔家,你們韋家的門第,還是差了些。”崔瓔珞雙手抓起了王維的一隻胳膊,用更加高傲不屑的語氣說道,她就是看不慣這韋陟那種孤芳自賞清高無比的樣子。
韋陟那狹長的鳳目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崔瓔珞的奚落,在韋安石死去之後,韋家雖然人脈還在,但在朝中確實已經沒有了可以拿出手的高官,振興韋家的責任,算是落到了他這一代身上。
“若十三郎真在乎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