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丈,怎麼樣,這鐵鍁用著還行吧?”柳一條在一旁看著李德臣的臉色變來變去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開口向他詢問。
李德臣小心地把鐵鍁放到一邊,轉身對柳一條說道:“東家,有了這種,那幾十口井,一個月,小老兒保證給您挖掘出來!東家請放心。”
“呵呵,這就好,現在就勞煩李老丈把這三十把鐵鍁帶到地裡去吧,早一些用,才能早一些完工。”柳一條有些嚴肅地看著李德臣說道:“要知道,咱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裡,要是再不下雨,可就得指望著這幾口井了。”
“東家您放心,”李德臣彎著腰說道:“一個月,就是日夜不休,小老兒也會把它給掘出來。決記不會耽誤了地裡地莊稼。”
莊稼是所有農戶的命根子。也是所有佃農的命根子。莊稼的產量高了,這些以受僱為生的佃農才會多得一些活命的糧食。
所以,除了那些囤積了大量糧食的商賈,沒有人會願意看到像是旱、澇這樣的災害。
“另外,”柳一條又接著說道:“掘出地水井要比村中的水井寬出一些,最少要寬出一半以上,井側要以青石為基,井沿要高出地面三尺以上。這樣,既便於灌,省得水井會出現塌漏現象,又可免得在日後的耕作中,鄉親們會不甚跌入井中。”
“東家說得是,小老兒記下了。”李德臣點頭應是,見柳一條這麼關心他們的人身安全,心裡面也免不了又是一陣的感激。
現在雖不是身在亂世,但是佃農們的地位和性命卻還是保持在賤如狗的地步。平常跟本沒有人會拿他們當一回事兒,冷了。餓了,死了,爛了,自生自滅,沒有人會管你,也沒有人會再意你。像柳一條這樣肯為他們著想的東家,少見。
“東家。”李德臣彎身把地上的十幾把鐵鍁扛到肩上。向著柳一條行了一禮,說道:“小老兒這就先告退了,剩下的這些鐵鍁小老兒一會再派人來領取,東家地囑託,小老兒定會照辦,東家請放心便是。”
“李老丈慢走。”柳一條輕笑著將李德臣送出了門外。有像李德臣這麼聽話,這麼能幹的員工,也是一種福氣。省卻了柳一條平常多少的麻煩。
待李德臣走遠。柳一條便轉身去了蠶房。柳老實還有柳賀氏此刻全都在那裡。
“爹,”把蠶房的小門兒開啟。柳一條站在門前輕叫了一聲,有了柳賀氏上一次的警告,他可是再不敢輕易地踏進蠶房一步,猶其是現在,柳賀氏也在蠶房的時候。
若是惹得這個孃親不高興,晚上的晚飯說不定就沒得吃了。
肩靠著門框,柳一條向柳老實說道:“要不,我派人在你地那一百多畝田地裡也挖上一口水井吧。日後若是大旱,灌溉著也會方便一些。”
“不用了,”柳老實一口回絕,道:“爹那一百二十畝田地靠著溝渠,斷是缺不了水去,用不著再花那麼多地銀錢去挖一口可有可無的水井,這事你就莫要再操心了,爹心裡有分寸。”
說到底,老柳這還是心疼錢了。一口井,五百文,都快朝著他一季一半的收成了,他哪裡會捨得?
“呃,那就依爹所言。”柳一條點了點頭,才一點二頃田地而已,現在地大氣粗的柳一條已經不將它們放在眼裡了,既然老柳高興,那就由著他去吧。
這時老柳做完了裡面的活計,端著一箕的蠶糞從蠶房裡出來,向柳一條問道:“你不是說近期要新建一所宅院麼,現在準備得怎麼樣了?反正現在也是農閒,爹在家裡也是無事可做,若是需要爹幫忙,就跟爹說一聲。”
把柳家的大權交給柳一條之後,老柳一下就輕鬆了許多,萬事都有大小子在,他現
是在家裡幫著柳賀氏養蠶而已。
“我正想跟爹商議此事,”柳一條接過老柳手中的小箕,把蠶糞倒進蠶房門口地布袋裡,對老柳說道:“宅基我已經選定了下來,現在缺地就是一些懂得建房地師傅以及建房所需要的材料,不知道爹在這方面,有沒有認識地熟人?”
“建房的師傅?”老柳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嗯,這個你可以去一趟你岳父那裡,他以前好像就做過這種營生,現在偶爾也有會再做,認識一些這方面的人物,由他來幫忙想來也會相對地容易一些,節省一些。”
岳父,張卟亮?竟還懂得建築?以前怎麼從沒聽人提起過?
柳一條小心地擦了下額角有些虛虛的汗水,看來,對這未來的岳父一家,他還是很欠瞭解啊。
“這樣啊,那我明天就去看看,”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