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股狂風,先後呼嘯而至,襲得白衣人幾乎站不住腳,心中有氣,大喝一聲,也舉掌打出三掌純陽真氣。
陰掌陽拳,各走極端,在接遇的時候,雙方各自連退三步,心靈也被震動了三下。正是勢鈞力敵,難分軒輊。
鳩面老人嘴唇一閉,倏然捷逾鬼魅,向他撲去,左袖用“惡風暴雨”,右袖是“女媧補天”,兩袖各挾沉重潛力,分頭襲至!
白衣人猛然橫閃,“忽”地自腰間拔出長劍,向他手臂砍去,去勢之快,較諸敵袖猶有過之。
電光石火的一霎,鳩面老人竟然不避不閃,側身跟進,猛地掃動手掌,握角掄下,一片金光射人白衣人眼裡,猝然間,認不出敵人身立何地。
他心靈大大地震了一下,本能地鼓起勇氣,伸手攫去。
突然,當他手臂接近龍角之時,忽有一股滾熱的熱流將他手臂灼傷,他慘叫一聲,向後縱去。
原來這龍角,確是稀世奇珍,可濟百病,亦可當做兵器傷敵。在急揮之時,其本能奇異地自動產生了一種熱能,這種熱流不論內功如何深厚,皆難抵擋。
它本身亦有一點好處,即握角之人,揮動之時,並不致遭熾流波及,進可攻敵,退可守身,萬無一失。
白衣人吃了大虧,手中長劍也被迫拋棄地上,鳩面老人乘機進招,一連三角,將他迫得狼狽不堪。
鳩面老人得意之餘,桀桀怪笑道:“此寶在手,吾天下無敵矣!”
白衣人十分憤怒,揚掌欲擊,忽覺手臂盡赤,力道全失,他臉色大變,一試再試,仍無法驅走乏力的煩惱。心知龍角古怪,自家為其所傷,想著,打從心底裡泛起一種英雄沒落的悲愴。
鳩面老人並不知白衣人已傷於角下,自個兒因獲絕世奇寶,欣喜萬分,不停地撫弄,口中微笑不休。
白衣人自感無顏再鬥下去,遂道:“大丈夫一諾千金,我已敗於你手,甘引頸就戮。”
鳩面老人心中高興,道:“不用老夫動手,三天之後,你自會毒發身死,去吧,珍惜這短暫的時日,痛痛快快地玩一下。”
白衣人也不答話,反身就走,轉眼奔行下山。
他自己亦覺怪異,雙足仍與原舊一般,行走如飛,力勁充足,但獨是兩臂痠麻不堪,軟弱無力。
他又想著:“反正快死了,想它作什,乾脆向部下交代一番,然後尋一處清雅無人之地埋葬自己……”這時,他心灰意冷,百感交集,穿出一片林木,不知身於何處。
突然——
一條人影,疾如飛鳥,從他身旁機掠而過,那人回頭一瞧,忽停步向他問道:“朋友借個光,請問有無見著一個單身女人打從這兒經過?”
白衣人懶散地回道:“沒有。”
他忽然又改口道:“也許有的,但我沒注意,因為我一直低著頭走路。”
那人點點頭道:“謝謝朋友!”他頓了一頓,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兄弟想再麻煩朋友一下,如果朋友有見一單身女子從這裡經過,請向她說,她的朋友已來了,正在不遠之處,一條小河旁等她!”
白衣人無精打采地應道:“好的。”
那人再三稱謝,疾掠而去。
那人走了之後,他突然自語道:“唉,算了,人死萬事休,我何必再去管你的閒事!”原來那人正是他的情敵俊美少年,照面之時,他已注意到了,只是不願招呼他而已,俊美少年自家心神昏亂並未注意,匆匆而去。
走了一程,他忽然想道:“不對,他分明對申微翠有意,所約的人,必……”他雖熄滅了雄心,但對申微翠極為關心,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油然而至,他突然想看一下,他約好的女子到底是誰。
“如果是……”他重重跺了一下腳,腦中升起一種可怕的情景,猜疑之心,斗然壓制了尋死的念頭。
忽地,一個細碎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猛然回頭一瞧,黃昏薄薄的霧裡,一個蒙面人緩緩走來。
他肯定蒙面人是女的,因為她身體玲瓏,胸脯隆起,一雙足履也不過三四寸長。
蒙面人悄悄從他左旁走過,然後低著頭向前行去。
他迅速將頭髮散了開來,半遮著臉孔,疾走上前,問道:“姑娘可是去赴約的?”
蒙面人訝然止步,從蒙面布的兩個洞裡露出一雙秋水也似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反問道:“你是誰,怎知我是女的?”
白衣人將她口音分析一下,最後肯定她就是鄭芳清姑娘,他並不指破,說道:“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