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恍然大悟,暗想:“鳩面老人真不死心,竟想出這種妙策來對付持寶之人,嘿,用心不能不謂毒極,幸虧自家沒將得寶的訊息傳揚出去,否則真會有一些不怕死,欲得他武功傳授的人,前來冒犯呢!”
又想到:“鳩面老人荼毒生靈,不來則罷,既然自家踏上此山,誓必跟他較個生死,就算非他之敵,死於非命,也不恥於先父了……”
忽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嗅聞到一種花葉清香,但眼前這洞中寸草不生,乾淨之極,這陣香氣,從何而來?
他猜疑了一會,決定入內一探,便不再猶豫,直往洞中走去。
大約深入五丈,光線豁然開朗,原來又是一個石室,這個石室也如外面一般,空空蕩蕩,四壁俱是光滑白石,乾燥明亮。在人室後近角邊的壁上,赫然有一個大白石花盆,浮嵌在五尺高處。
這個花盆端的奇異,懸在半空不說,且盆內貯有泥沙,植有一株水仙似的綠草,不會是水仙,剛才聞到的香氣,正是這株綠草發散出來的。
白衣人頗感興趣地細看那個白石花盆,花盆作六角形,一端黏附在石壁上,毫無嵌痕,因此,他推測這個花盆,一定是昔年居住此洞的人,開闢洞府之時,因勢乘便,將壁上突出的一塊石頭,雕成花盆。
但令人不解的,便是這個石室中連一張石几也沒有,昔年開闢洞府之人,縱然他遷或仙去,但總該留下一些笨重的傢俱,諸如石几、石椅等物。
那種濃郁的香氣,把他薰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便把它連根拔起,握在手中,看它謝去之後,仍髮香嗎?
照他心意看來,完全是一種不信邪的心理作祟,心想它無水能活,拔起來難道仍然會活下去嗎?
他動了好奇心,遂耐心地守候著。因為太陽照射,綠草很快地就枯萎了,但奇怪,葉根中間,突然冒出一個青綠的頭子,不停地生長,活像經人撥動一樣,不斷地向上冒。過了一會,那綠頭已現出整個身體,原來是一個果實。
濃香沒有了,自從果實出來之後,那幾片葉子便自動地脫落地上。白衣人突覺這果實奇異至極,非是凡品,便一把將它抓住,存放於懷中。
他信步走出室外,向另—條路走去。
突然,在一塊光滑晶白,高約五丈的大石壁下,一個石床上盤膝坐著一個目陷顴突的老人,他背脊卻倚在壁上,彷彿好夢正酣。他微微一怔,想不到鳩面老人斗然間出現在眼前。
他止步不前,懷有敵意地注視他,鳩面老人也不理不睬,兀自閉目倚在石壁上,相持了半晌,誰都沒有說話。
忽然,有人叫道:“秦龍!”
叫聲甚是嬌細,似是女子口音,白衣人為之一震,不知是誰認出他的廬山真面目。四下一望,不見人影,暗想:“除了青青以外,我認識的女人只有鄭芳清、申微翠,與三花娘子等人,但知道我假名者只有青青、三小姐兩人,這個呼喚我的人,莫非就是青青嗎?聽她叫聲如此微弱,可能是被鳩面老人打傷。”這麼一想,登時焦急起來,一面四顧,一面高叫道:“可是青青麼?”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道:“不是,我是青青的姐姐,你可記得?”這個嬌軟的聲音,彷彿是自一堆石頭裡透出來。白衣人聽她白報是申微翠,不禁又驚又喜,心想:“怪不得她失蹤了幾天,原來是這老妖怪作祟:老妖怪呀,咱們真是冤家路窄呀!”目光掃過,見鳩面老人依然故我,沉睡不醒,趕忙趁此大好時機,搜查聲音來源。
他縱起三丈多高,望下注視一遍,不覺失笑,原來那一堆石頭堆疊得甚高,把一個幽密石洞的出口堵住了大半,從外表看來,怎樣也看不出這裡有個石洞。
第十七章 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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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反應,照內功深淺而定,當鳩面老人揚鉤刺去之際,他斗然醒轉,倏忽一個“鷂子翻身”之式,拔起三丈多高。
但是,他雖逃過了一命,卻失去了龍角,鳩面老人極快拾起掉落地下的寶角,心中得意,不禁赫然大笑起來。
白衣人怒憤之極,半空中默運神功,聚足純陽真氣,一掌擊去,鳩面老人揮袖而上,一霎間忽大叫一聲,疾然向後躍退一丈多遠。
一股大力,“轟”地一聲,將一顆大石擊開兩半,鳩面老人心頭大震,脫口說道:“看不出小子還習有內家罡氣,好哇,我將這殭屍香氣,久久未動,快要生黴了。”
言罷,捲起袖子,露了一隻枯瘦如柴的手臂,呼一聲,如靈蛇一般,向白衣人虛空連拍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