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臉色一變,沉聲說道:“金少俠意欲搏命麼?你我非深仇大敵,此舉是否嫌太過分了……”此時柔綿潛力暗暗送到,他已無暇再說下去,徑自振臂一抖,聚足丹田真力揚掌迎去。
中年美婦忽地飛身掠起,直向金遺龍撲去,心中惋然道:“孩子不教是我之過,梅孤雲你不必橫插其中,速速退後。”金遺龍掌背微翻,正待開口吐氣,擊敗對方,卻被中年美婦橫體擋著,只嚇得趕忙卸勁收掌,把聚足的內家掌勁改往路邊劈去。“砰”一聲大響,堅硬的石道上沙石飛揚,一個桶大洞口頓時現人眾人眼底……
中年美婦雖未被他擊中,卻被掌勢餘威震得連退三步,一張柔慈白皙的臉孔微現紅暈。
金遺龍望了她一眼,見她眼內毫無責備之色,不禁慚愧地低下頭,金翅銀羽負手走開,臉上亦有痛苦之色。
中年美婦道:“龍兒,你自幼在痛苦中長大,我……太沒盡到責任……”說著淚自眼中滑落,落在胸襟上,溼透了她絲綢的上衣,她道:“也許你心中恨我,不肯認我,可是我願等候你回心轉意的一天,然後把詳細的情形告訴你。”
金遺龍呆呆立著,心中思潮如湧,直到現在他尚未付出對方的身份,他一直懷疑地想:“她到底是誰?自家父母雙亡,好像沒有這樣一位親戚……”
中年美婦悠悠一嘆,向金翅銀羽道:“你也別生孩子的氣了,走吧!早晚他會明白的。”金翅銀羽苦笑道:“是的,等他明白之後再說不遲。”說話時,眉宇憂鬱的色澤更加濃密。
金遺龍目光怔怔地望著中年美婦頭上的白絲頭巾,暗想:“梅山神尼正是鄭芳青姑娘的師父,想不到她帶髮修行。唉,鄭芳清離開我後,不知如何了。”他又想到:“看梅山神尼悽哀的樣子,彷彿跟自己有親,她的來歷好歹也得問鄭芳清一下。”
他默默出神,心潮如湧,直到梅山神尼、金翅銀羽背影消失不見之後才霍然清醒過來,一時間倒大感困惱:“自己真糊塗,竟讓爹的對頭安安逸逸地走了。”他很想立刻追趕,卻又臨陣止步,深怕那中年美婦哀愁的目光再落在他身上那一霎那間所引起的依戀空虛情緒。
他目光微轉,竟發現申微翠姑娘沒走開去,正滿面嬌笑地默遞柔情,內心大感奇異,不禁迷迷糊糊地向她走去,問道:“翠妹,那梅山神尼向你說了什麼話呀?”
申姑娘抿嘴一笑,竟然憂鬱全失,她開朗地凝視他道:“喂,我很想念爹爹孃姐妹,你送我回家好嗎?”
金遺龍道:“翠妹妹,你怎不先回答我的話呢?”
申姑娘道:“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快走吧。”
金遺龍疑然搖頭,兀自喃喃自語道: “不對,不對,你忽然這樣待我,梅山神尼一定向你說了些什麼……”
申姑娘嗔道:“喂,你說什麼呀!你——到底願不願送我回去,如果不肯,我一人回家便了。”
金遺龍暗中一驚:“不好,她小姐脾氣又將發作了。”口中忙道:“肯,肯,你的事小兄怎敢怠慢。”
申姑娘轉眸一笑,道:“表面上看來,你倒是個忠厚老成,柔馴如貓的老實人,其實呀,你這人鬼名堂最多,使人防不勝防。”
金遺龍心中一動,暗想這話必有原因,便笑著問道:“翠妹妹,這話怎麼說,難道小兄不是個好人麼?”
申姑娘盯他一眼,道:“你當然不是好人嘍,不過我……”
她忽然止口不言,金遺龍急欲知道下文,忙問道:“不過你怎樣?”
申姑娘道:“我不想說了,日後你自己會明白的。”
金遺龍眉毛一皺,暗想女人家就是這樣,拖三拉四地一點兒,也不乾脆,話說了一半忽又住口不說,這像什麼話!
兩人相偕走了一程,不久便來到一座城市。
這城市街上十分清冷,只有少許遠來旅客慢步堅石道上,除此以外,家家店鋪都關起了大門。
金遺龍暗想:“此城前次經過,見它行人如穿梭,商業繁盛,不下一流大城,不想數日之隔便清淡如是,其中必有原因。”他順道而行,忽見前頭蹄聲急促,沙塵飛揚,一群黃驃駿馬疾馳而來,於百忙中一拉申姑娘衣袖向路邊躲開。八匹快騎疾馳而過,馬上騎士一身官裝,竟是公門中人。
金遺龍短短一瞥便看出騎士身份,不禁低聲道:“難道發生兵禍了?這朗朗乾坤,太平日子,忽來兵變之災,豈不是百姓的遭殃?”
申姑娘柔聲道:“你別胡說,這些官兵都是我爹爹的部下……”
金遺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