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販都如此,因為他們掙的錢比公務員多。
“一年納稅超過3000塊就有投票權,常熟縣城裡大半的商販都是可以投票的!到那上海灘,連趕馬車的,拉洋車的,怕都有投票權!還有那些當紅的女表子,怕也有投票權。可是鄉下諸多飽讀詩書計程車子們,卻得不到一張選票!這不只是有辱斯文,這是要斷我們的根啊!”
翁曾源臉上的苦澀比那生柿子都澀。他很清楚翁家影響力的來源。除了家族中連續的出現高官達貴,還有就是翁家的文名。甚至比之前者,翁家的‘文名’都要來的更重要。
如果這根基被決斷,世上的文名徹底被朝廷踩在了腳下,待到翁同龢一告老,翁家從江南名門也就會一落到蘇州大戶,常熟大戶。因為整個翁家,除了翁同龢現在在中樞部委站穩了腳跟,餘外最有前途的人——翁曾桂,現在都才是四品。
二十八歲的翁斌孫是翁家的另一名後起之秀,在原時空歷史上17歲就進士及第,現在還在文教部裡工作,雖然級別是七品,可沒有下地方基層的工作經驗,如果不下定決心到基層務實工作上十年八年,這一輩子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在中樞部委裡打滾了。
翁家後繼乏力!
所以,翁曾源才說是斷他們的根基。這樣的措施施行上三五年,這個世上誰還拿過去的文名功名當一回事啊。
“斯文掃地。無可奈何啊!”瞿秉淵也嘆息著。
他瞿家跟翁家一樣,一樣是靠著文名在常熟站穩了腳跟。然後一路站到了頂上。區別之在於翁家的‘文名’是科場功名,是爺叔孫三狀元。是那一個個起居八座的一品大員。而瞿家的文名就在於他們現在所在的鐵琴銅劍樓上。
想象著這處象徵著文化的鐵琴銅劍樓變成一個純粹的‘圖書館’,瞿家是萬萬不願看到的。
可是他們能怎麼辦呢?胳膊拗不過大腿。常熟這點力量與朝廷的力量對比,那可比胳膊與大腿的差距更懸殊無數倍了。
如今翁家、瞿家,早在議員選舉改革前就在發愁,該怎麼辦才能挽回敗勢?卻還沒想出來行之有效的法子,就被朝廷再給了一次重擊。
翁曾源想爭取到國會議員的名額,翁家要保持影響力,在翁同龢沒幾年就要告老的情況下,必須還要有人能站在‘國家’這個層面上來看問題。
但這談何容易!
翁曾源要想拿下國會議員。他首先就要擺平常熟。在選舉法出臺之前,在受選舉資格和選民擴大化之前,翁曾源靠著翁同龢的面子,還能比較輕鬆的擺平常熟。但是現在,各家各戶自己兜裡的名額都自身難保了,翁家想不吐出點真東西,就像得到支援,那哪麼輕巧!
翁曾源今天來找瞿秉淵,就是要跟這個翁家的鐵桿支持者。商量商量。看該吐出去什麼,該吐出多少,最主要的是該吐給誰。
萬幸的是,與國會議員同期選舉的是府議員這級翁曾源看不上眼的角色。他要是圖謀國會議員不成功。還有明年的省議員這個退路。瞿秉淵作為翁家的支持者,對翁曾源要親自出面競選國會議員雖然有些吃驚,卻也轉念瞭然。
這個問題兩家人確實要好好地合計合計。一朝府議員選舉出錯。常熟乃至翁家在蘇州的盤子就得砸了,要是接著翁曾源國會議員選舉失敗。兩家就真要從山頂往下做滑梯了。
朝廷的選舉改革,讓翁家和瞿家緊緊地綁在一起。
時間又慢慢過去了一個月。常熟在一派風平浪靜之下。內部是波濤洶湧,稍微不注意,人都給捲進去衝個沒影。但很快,常熟人的目光就從自己身上移到了廣西,移到了劉暹之前的根據地柳州。
柳州出事了,出大事了!
柳州的一個縣出現了賄選,大規模大面積的賄選。一共五十名縣議員選舉,一百二十名議員候選人,結果二十七人在選舉的檔口被《柳州日報》爆出有賄選的嫌疑。
一瞬間,舉國譁然!
很快《大公報》就對此事進行了詳細報道,一連七天,有三天是柳州的頭版。
二十七名有賄選嫌疑的候選人,最終查實的是有十九人。這十九人累計開銷的賄選金額高達300萬。以三百到五百塊不等的金額收買了超過五千票,並且拖了當地一些官員下水。如此大規模的賄選,頭上沒當官的照應著,也很少敢做的這麼大的‘事業’的。
朝廷在頒佈選舉改革的時候,相應的《選舉法》就已經被司法部頒發了。這批人可謂是頭一批撞牆的傻瓜,給後來者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警告。
全國的人都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