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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們和你說什麼了?”

手還沒碰到她,就有小兵上前一步將他們隔開,硬邦邦地說:“不準亂動!”

懷禮訕訕地退了一步,眼睛迫切地看著她。戴染一隻手死死掐住另一隻手,咬唇說道:“他們說我也是軍統的,問我懷德被轉移到哪兒去了。”

懷禮動動唇,這裡被五雙眼睛死盯著實在不方便交談,只能安慰道:“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別和他們硬來。”

戴染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咬唇低下頭。懷禮仔細看看她,這才發現她一直在發抖。

門又開了,婁少校走了進來,慢慢踱向座位。他也是一臉不苟言笑,眼光像刀子一樣在兩人身上刮來刮去,那種令人發毛的眼神讓懷禮忍不住想了一下,是否心裡真的有什麼軍事秘密需要交代。

那人坐下,懷禮上前一步,立刻又小兵過來攔他。懷禮只得停下,大聲說:“恐嚇女人算什麼男人,你們有什麼問題我來答,放她出去。”

上尉看著他,神色平靜,動了動嘴唇,飄出來的話十分刻薄:“她是你嫂子還是你老婆?”

懷禮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屋裡除了他們兩人其他人都跟沒聽見似的,毫無表情,並不像少校有說什麼無禮的話。

“有槍桿,沒文化,難到連中華傳統禮儀廉恥都不懂的人還能做清黨少校?”

少校仍是冷冷盯著他,沒有回話。僵持了半晌,才下命令道:“大少奶奶可以出去了,我還是和二少爺聊聊吧。”

兩個士兵將戴染從位置上架起來。她顯然被他們粗魯的動作嚇了一跳,將胳膊掙脫出來,喝到:“我又不是犯人,我自己會走。”

只見她一步一步地往門口走去,步伐有些踉蹌。就在她要出門的時候,少校幽幽地說了一句:“少奶奶這個稱呼已經不符合這個時代了,少時享福老來悲,剝削了那麼多年,是不是該償還給民眾點兒呢?”

話說完,眼睛看向懷禮。

懷禮自是知道他們忍了那麼久都不動孟家的目的,自動地在剛才戴染坐的椅子上坐下。“聽說你們是為百姓打仗,難道我們孟家就不是百姓?”

上尉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孟懷德加入的民眾黨是為保衛一小部分人的利益而戰,我們是為了保衛一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戰。大家立場不同,無謂爭執。”

“那你們明明知道我大哥不在城中,今天這一出的目的何在?”戴染不在這裡面,懷禮便放下了心,不再膽顫心驚。

少校的胳膊撐在桌上,仔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你大哥的事我們之後再說。我現在只問你,你們孟家是否願意站到我們這邊來?”

懷禮心裡一驚,總算反應過來,今天這出戏並不是衝著戴染來的,而是衝著孟家來的。先是擺足陣勢,再來恐嚇戴染,最後終於擺明了來意。

聽他那口氣,想來威逼利誘這種事已是做得十分習慣了,可惜懷禮卻從來沒有被人恐嚇支使的不良習慣。但是,最最討厭的便是這個“但是”,他的權利比孟家大,現在這種沒有人撐腰的局面下,開罪了他們於孟家大抵是沒有好處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無奈化作一聲嗤笑,懷禮撫掌道:“好手段!”

上尉也不再兜圈子,語氣頗有居高臨下之意:“孟家這個時候表明立場,也免得再受為難。相信二公子明白怎樣做才是為孟家好的。”

“在下明白。”再無餘地,懷禮也乾脆坦然了:“我願傾盡家財,換我一家平安,不知少校能不能保證?”

“孟懷德在軍統中地位不低,影響力甚大,不過我軍一向言出必行。孟家既已成我子民,我們定當保衛我們的子民。”

懷禮不欲多言:“時限?”

“五天。”

懷禮冷笑:“孟家世代基業,你們倒是得手的快。”

少校並不在意他的嘲諷,畢竟誰是勝者一目瞭然:“時間緊迫,辛苦孟二公子了。”

兩人出來時是上尉親自送出來的,雖不像進來時那麼咄咄逼人,但臉上的輕蔑還是一覽無遺。

懷禮扶著戴染招了兩輛黃包車,一秒都不願停留,走得飛快。

車停在孟府門口,懷禮下車付了車錢見戴染還愣在上面。初春寒涼,但她臉上卻有細汗粘住了碎髮,雖然披著華貴的細尼披肩,看起來卻有些狼狽。

懷禮上前想扶她下來,剛碰到她的胳膊,戴染就輕呼一聲。懷禮看她緊蹙著眉捂著左肩,不由地焦急道:“怎麼了?他們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