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我們了!哪個才是第五株麼?!”我瞧得洩氣,陸少卿卻只是微蹙眉頭,而後掐指捏訣,當下那口中低頌咒法,而指尖朝著池面連連點下。
被他點過的荷花便自動分成兩排,齊刷刷向左右分開,端端露出正中央的一株荷花來。
那荷花半邊粉半邊紅,荷葉生得如同撐開的大傘,應該就是第五株荷吧?!我大受鼓舞,正要開言,卻見陸少卿眉頭更是緊擰,而劍指平平朝池面虛劃,口中就喝一聲:“開!”
於是那金光不見,水面恢復清澈見底,果然就見這株兩色荷花葉片下、根/莖處藏著的透明結界球。
那球中是有活物的!卻正是我們尋了好一陣子的玎璫與方寧!只是那倆孩子皆昏睡狀態,兩把小身子骨緊緊抱攏著,小臉上皆殘留驚嚇表情。
我瞧一眼陸少卿,正要問他該如何將這結界球弄上來,卻突聞一聲水響,竟見裴少玉已二話不說跳入水中,他一個猛子紮下去,但見身子靈活如游魚,細腰扭動間甚是好看。
在水中一個轉身,那廝已拖起結界球,又是一扭,便朝水面浮起,我忙近前幾步,探頭仔細瞧,果然一陣漣漪後緊跟著那廝出水,端端露出掛著點點晶瑩水珠的臉面來,而三千青絲皆被水溼透,本就是隨意披散著的,如今便擰成無數股,搭在肩頭,每一股都在往下“滴滴答答”的淌水,他全然不在意,只是臉上帶笑,彎一雙眼瞧我。
有一滴水珠子順著他額下來,滑過臉頰,滑上唇角,那兩片薄唇因被水珠子襯著,更顯得硃紅、柔軟,似清晨掛著露水的嬌嫩花兒。
突憶起林中一幕,我心猛一跳,臉上就燥燥的,正要指責他不該這樣瞧我,那廝卻已撲稜稜甩脫頭面上掛著的水珠,呵呵笑著,朝我擠眉弄眼:“別傻愣著,快來接一把!”
“哦!”我應一聲忙去接,只是那結界球看似不重,我卻忘了畢竟內裡裝著倆半大孩子,何況這球狀體實在滑手,於是便一下子抱禿嚕手,並閃了身子,腳步晃三晃便要跌進這池水中。
“錦繡姑娘!”陸少卿眼疾手快來拉我,卻終歸拼不過那壞心眼的裴少玉!那廝明明瞧見我就要跌下,不但不想著幫忙,竟突然鬆手,當下那沉甸甸的結界球便整個壓上我雙手,將我愣是墜下池。
“噗咚!”
這一下落水實在出乎我意料,而雙手又抱著結界球偏不忍鬆手,於是就如抱著石頭投河般,一路下沉。
轉眼間可就到了底兒,因我不會游水,於是這一口氣完了便沒有下一口氣接,想著怎麼也不該在陸少卿眼皮子底溺死,聽聞溺死的人總會先嗆水,而嗆了水後死相會極醜,卻是胖頭胖臉的,如饅頭泡了幾日的水。
於是便死命往出吐氣,想著總會維持片刻,就不信陸少卿袖手旁觀!而這一吐氣,就見“咕嚕嚕”一串泡泡往水面升,我是要成了魚,終身留在這水底!只是那廝不該這般魯莽的鬆手,明擺著是要淹死我了!
正心裡恨,卻模糊得見那該死的裴少玉扭動腰/肢朝我游過來,身子很快到了眼前,就在我要將肺子裡的氣全部吐盡之時,那廝突地竄上來,兩片唇直直堵住我的口。
這一下子唇舌/交/纏,我只覺血皆往頭頂衝,想要用力捶打他,只是打上那胸膛、肩頭的手偏偏軟綿綿!恨自己不該放任心底那奇異感覺肆意蔓延,而那廝已帶著我如兩條纏綿魚兒在水底轉了幾圈。
為何要貪戀這柔軟?是為了那雙流血的眼?或是為了那日日夜夜的不離不棄?
是為了那生氣時默默跟在身後的影兒?還是為了在雨夜或晴日裡為我吹曲兒的細緻入微關懷?!
有些堅定的,一直深信不疑的東西在一點點流逝,更改!是不是愛一個人本就是一種習慣?!那麼求而不得呢?那麼潛移默化呢?若一塊土地早已乾涸,這一場細細春雨,日日下,夜夜落,會不會逐漸滲入土中?會不會令那土也軟了心腸?!
“錦繡姑娘可願陪著少卿在此,不理世俗,什麼都不管!只是留在此處?!”耳邊似乎又有了那溫柔的音起,是一聲炸雷,將我徹底擊醒。手忙腳亂的推開那廝,我無視掉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的失落與痛苦。
“裴——”一張口就有水灌入,那廝忙朝我拼命擺手,並努力勾嘴角在臉上掛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指指頭頂上,那廝一手拽住我手,另一手一揮,就見那不知何時脫了手的結界球平緩向水面上升。
原來,這結界球本不用他捧著出水?!我如鯁在喉,用力甩脫他手,卻再被他抓住,而這次卻是用了蠻橫的大力氣,我再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