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白吃這苦頭!”
楚天賜回頭狠狠剮了他一眼,“你敢嚼一句舌頭,看爺不撕爛你的嘴巴!”
狗腿子少爺二號,正是大堂兄的長子楚成玉,一臉不甘地說:“小叔叔,誰都看得出來那個臭丫頭是存心整你的,你平日裡這麼精明心裡透亮的人,怎麼就看不明白?”
十二歲的少爺果然是個半大的人了,說出來的話當真不同,一針見血指出矛盾所在,火上澆油還不忘吹捧,我躲在走廊的玄柱後頭聽得嘖嘖讚歎。
卻不料楚天賜劈頭又是一頓臭罵:“放肆,沒個禮數的東西,論輩分你該喊她一聲姑媽!”
見他這麼護著我,倒讓我有點驚訝,那兩個少爺顯然也非常不滿。
“小叔叔!”
“十二爺!”
“哪來那麼多潑猴似的廢話,快點把水給爺提來,身上都起紅疹子了!”楚天賜上下搓著手臂嚷嚷著,從楚成玉手裡接過茶盞咕嚕嚕地便往嘴裡灌,然後又開始催嘔,接連反覆數十回,吐了足足半個時辰。
吐完後整個人虛脫了似的癱靠在梅花樹下,也顧不得會被地上的雪溼了錦衣。
李孝義年紀雖小,也不負孝義之名,不管眼前天寒地凍的,就這麼脫下自己身上的夾襖攤在他的臀下,紅著眼睛道:“十二爺,我就是不明白,這楚府裡誰敢讓你受半點的委屈?連大爺和二爺都得寵著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自己受那遭子的罪?”
對於這個問題,我也十分好奇,不由拉長了耳朵細聽。
後記:可憐的牧羊犬十二爺……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九章 童趣一去難再得,做人知足才是福
梅花樹下落梅紛紛,花瓣蘸著白雪,蹁躚的姿態無比哀豔。
楚天賜呆呆看著梅花雨,那張俊俏的小臉上渾然不見往日橫氣,臉色雖是蒼白嘴唇卻極為豔麗,近似幾分雪地裡的梅花瓣兒,風雪中的精靈,長大了沒準是個神仙似的人物,又見他抿著一道似有若無的笑,竟有稍許不合年齡的寂寥:“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只要能讓她心裡舒坦不再惱我,這點小罪我還受得起。”
小罪嗎?看他現在的模樣活像被抽了半條命,怎麼就甘願讓我為所欲為?心裡嘆息著,開始覺得這個十二弟的心思怪得讓人捉摸不得,你道他是個孩子,偏巧做的不是孩子的事;你道他不是個孩子,明明僅有七歲,又生得孩子那倔脾氣。
李孝義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她是楚在劫那臭小子的親姐,又不是你的……”還沒說完,便被站在一旁臉色不佳的楚成玉打斷了話:“不是他的親姐,卻是他的仙女姐姐。”
這話說得過分曖昧了,我聽著心頭一跳。
楚天賜黑目瞪著楚成玉,本是囂張的撒潑性格竟然罵不出一句話來,蒼白的臉突然地就浮起了兩朵紅暈,我看了心裡更覺得不妙。楚成玉嘆了一聲挨在他的身旁半蹲著,戳著他的腦袋說道:“平日裡小叔叔倒是裝著大爺模樣老罵我們是沒出息的東西,我看你倒是沒多大出息。”
楚天賜眼睛一橫:“說什麼呢,想被撕爛了皮不成?”跋扈慣了的小祖宗,就算成了一隻病貓子強勢依舊不減。
楚成玉也不怕,哼著聲說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打自半年前小叔叔爬進明月齋的榕樹上撿紙鳶,看到楚悅容懸在半空跳了一曲飛舞,回來後就變得神經兮兮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偷偷跑去那家牆頭爬樹且不說,做功課時瞌睡了還叨叨唸著‘仙女姐姐’,老夫子聽見了都被你氣紅了脖子,道你幼子食性不知所謂,要不是我偷偷用銀子替你疏通了,沒準現在早就告到大奶奶那頭去了。”
我的臉轟然紅起,天吶,這古代孩子早熟也就算了,到底還懂不懂什麼叫人倫?再怎麼說我都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偷窺我練舞就算了竟然還起了歹念!
卻見楚天賜眨著困惑迷茫的眼睛,問道:“幼子食性是個啥意思?”我呆呆怔住,又聽見李孝義說:“是啊,我也想知道。”兩雙清澈無辜的眼睛就這麼定定看著楚成玉這個半大的人,等待著他為他們解答成人世界裡的知識。
楚成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們竟然連這個都不懂?敢情平日裡偷摸打諢去了,夫子說的都沒往心裡去!”神態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起身在原地繞了一個圈,學著夫子的模樣搖頭晃腦地說:“爾等都給聽好了,這個‘幼子食性’的意思呢說的就是小孩子只知食物好吃與否,卻不知自己是個什麼性別,整就沒長出息。”
乍聞這等曠古絕倫的批註,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