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希冀的眼神,令我想起了前世家裡所豢養的那隻紐西蘭牧羊犬羅賓,每當出門的時候它都殷勤地繞著我的腿畔,然後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非要我寵溺的拂過它毛茸茸的腦袋後才罷休。
心裡抖索了一下,抬手為楚天賜試嘴,就當是回報他剛才出頭為我們姐弟倆解圍——好吧我承認,羅賓,我是真的太想你的,暫且將這娃兒當做是你來懷念吧……
擦了嘴,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楚天賜咧嘴滿足笑道:“悅容姐,你對我真好!”那討巧的模樣倒也可愛,要不是記著他先前欺負我家在劫的仇,或許會還真會打心眼裡去疼愛這個像極了羅賓的十二弟。
回過頭只見在劫默默地嚼著糕點,不笑不惱也不說話。
我知道他是在跟我鬧脾氣,小孩子心性嘛,認為我跟他的仇家好就是不跟他好。
我偷偷挨在他的耳畔說:“在劫吶,阿姐今晚就給你報仇,待會回去後別忘了答謝哦。”
在劫一臉不解,那雙常年瀰漫著霧水似的大眼睛困惑地看向我。
我笑了笑,側過身對楚天賜說:“十二弟,姐姐平日裡也沒多少機會能見著你,也只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待你。”
一邊說著一邊取來一隻閘蟹,用別針撬開蟹殼掏出蟹黃然後沾上辣椒醬,送到他面前,“來,姐姐餵你。”
“這……”楚天賜面有難色。
我在心底偷笑著,早看出這孩子對海鮮過敏並且吃不得一點的辣,雖然不知道他百般討好我是為了什麼,但“姐姐計”能用何樂而不為?
眨了眨眼睛,做傷心狀:“你為什麼不吃?難道你也跟其他兄弟姐妹們一樣瞧不起我?”狠狠逼出幾滴眼淚在眸心打轉。
楚天賜連連擺手解釋:“不,不是這樣的悅容姐,我歡喜你還來不及……”見我愈發傷心不聽他的解釋,不由急上心頭,咬牙一口含住勺子,把沾了辣椒的蟹黃全部吃進嘴裡,也不咀嚼就這麼咕嚕地吞了下去,表情比吃毒藥還要痛苦。
我破涕為笑,故意問:“好吃嗎?”
那孩子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了,還不忘記朝我搗蒜似的點頭,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好吃的話那就多吃點吧!”我又阿沙力地接連剝了五隻閘蟹,悉數沾著辣椒親自喂他,笑容滿面,做足了好姐姐的模樣。
他也真是好耐力,早已臉色泛白頭冒冷汗,也不忍讓我失望說出一個不字,拳頭握緊牙關一咬,只要是我送上來的東西全部都給吃了下去,還不忘記慘笑著道謝。
磨到最後,連我自己都開始忍不住要佩服他的耐力了,小小年紀就這般了得,後生可畏。
仍是卯足了勁要挫他的銳氣,把餐桌上凡是魚蝦蚌蟹的海鮮碟子全部搬到面前,正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在劫忽而拉住我的手,討好地說:“阿姐,我也要吃。”
幽黑的眸子笑成月牙狀,**的臉上滿是欣慰,像是在對我說:阿姐,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意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此刻的在劫在我的眼中儼然成了天使的化身,我頓時為他的善良感動得難以自己。當真是親喜疏惡,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是對的,不喜歡的人做什麼都不對。
事後楚天賜對我託辭說是要去如廁,我笑**地點頭,關心了他幾句,還殷殷地目送他在兩個狗腿子少爺的攙扶下離開大堂。
明明是惡女,偏要裝著做聖女,也許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大哥楚沐晨家的長子楚俊毅撲了上來,拍著手口中直呼“姑媽媽好棒”,敢情也是平日裡被他那年幼的小叔叔給欺負著了。
對於小侄子的崇拜和讚賞,我得意不到半刻,笑容就僵硬在臉上。
怎麼大家都瞧出了我的意圖?果然還是做得太過**裸了……既然眾人都心知肚明,為什麼楚天賜那臭小子卻渾然不覺,那麼個聰明人?還是他早就察覺了,現在正暗下打著壞主意伺機報復?
轉頭看去,見在劫正跟幾個子侄們玩得開心,我定了定神,於是一個人偷偷地離開大堂探查敵情去了。
外頭大雪初停,空氣裡隱隱瀰漫梅花的幽香,我不辨方向只循著長廊找去,果真在不遠處梅園裡找到了他們。
只見楚天賜弓著腰扶著樹身,手指探進咽喉不住逼自己將吃下去的東西乾嘔出來,聲音聽起來痛苦萬分。
狗腿子少爺一號,也就是李太常姨媽家的二子李孝義,一腳踢翻路徑旁的盆景,怒道:“這事我定要告訴大奶奶去,給明月齋那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弟一頓教訓,絕不能讓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