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菌:……原來是為了這個。
No。208 誅心之毒(8)
“她……那個女人說的那件事,怎麼辦?”
平靜下來,我就開始擔心玉衡司其他人的安危了。
目前玉衡司名字在冊的一共有四十多人,這個規模還在不斷擴大之中。玉衡司的事務,放在雍州府的白千帆那裡總領,不知道天鏡門對玉衡司的資訊已經掌握了多少。
以“擒賊先擒王”的觀點來看,現在最危險的,大概是雍州府長史白千帆了。
“我已差人連夜加急回長安告知千帆兄,請他務必加強戒備。天鏡門的人武功雖高,可朝廷也是有強人的,所以,相信他自有安排,真真也不必太擔心了。”
他勸慰著我不要太擔心,可他的微笑下面卻藏著說不出的凝重,我又怎麼會看不出?
這是一場大戰即將來臨的前奏,而且,敵暗我明,就連一直在天鏡門的聶秋遠,居然連掌門戎撫天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這不是很糟糕的事情嗎?
所以我心裡不由暗暗地埋怨起祖師大黑天來。你說你一個聰明絕頂之人,組建了一支正義的隊伍,鎮群多年,居然讓人在眼皮底下把群禍害成這付烏煙瘴氣的模樣,祖師你說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
這位祖師,對於事物之間的邏輯關係充滿了敏銳和警覺,對於身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缺乏最起碼的戒備。這個人,簡直沒辦法用常識評判,一想就是一頭黑線。可是估計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在乎別人如何評判他,這會兒大概又樂呵呵地找人下棋去了吧?
所以我擅自決定,我要動用一點專屬於我的特權。
我手底下的資源是這樣的。聶秋遠專門在幽夜之影中選拔了一個可靠的。負責暗中跟隨和保護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秋讓他取下面具給我看了看。並告訴我,此人的代號為“狂笑”,是幽夜之影中武功最好的之一。
後來,我就跟狂笑約定了許多隻有我們自己知道的辨識暗號,都是用現代詞彙編的,比如飛機大炮金剛葫蘆娃之類的,把他記了一頭汗。我有一隻口笛,吹口笛的時候。他就現身來見我。
不過我們約定了,如果聶秋遠在我身邊,他就不需要隨行保護,因為沒那個必要。可是近來秋不在我身邊的時間幾乎沒有,所以狂笑的任務也就非常輕鬆了。
另外一個資源,是後來駱大春派了人來私下與我聯絡過,給了我一張落雪山莊在全國各地聯絡點的總圖。我一看這圖就嚇壞了,這可是絕密中的絕密。我自問沒有本事守住這張圖而不被他人窺視,所以我當著來使的面硬是把這張圖給背過了,然後把圖還了回去。
所以。現在的我,只要想。隨時可以聯絡到落雪山莊,請求他們的援助,這是駱大春給我的特權。
我反覆思量,決定揹著聶秋遠做一點事情。我決定讓狂笑去聯絡落雪山莊,把若嬋娟埋骨的地點告訴他們,請他們悄悄地把她的屍體挖出來,拿去進行毒理分析。
畢竟我能想到的有本事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落雪山莊了。他們能掌握了任平生毒藥的化解方法,也是好的,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就多了一重援手。
那個女人,也不會恨我把她的屍體又挖出來吧?這可是她自己的心願嘛。不過就算恨我也無所謂,我根本就不在乎。
“真真,夜深了,出了這樣的事,你也乏了吧。所以,別再想了,睡一覺,就都忘了。明天還要早起,咱們明天去拜訪一下那位司馬大人。”
“司馬?”我吃了一驚,“何雪庭?拜訪他幹嘛?”
秋把我橫抱起來,輕輕地擱在床上,為我除去了鞋襪。
“乖乖躺下睡覺,明早才告訴你。”
外面很靜,夜很黑,暫時的安寧。
我偎在秋的懷裡,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閉著眼睛,好久都睡不著。
這難道是在懷疑蘇州的司馬何大人嗎?沒什麼理由啊!秋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不知什麼時候進入的夢鄉,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我的耳邊總是縈繞著慘慘悽悽的斷腸之聲,似吟似唱地哭著:“情是毒!情是毒……”
恍惚間我感覺自己立在蒼莽的山巔,明明是六月夏日,山上卻飄飛著鵝毛般的雪花。腳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絕壁,雪片揚揚灑灑,將之模糊成神秘莫測的空虛,彷彿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
我忽然感覺寒冷與恐懼,彷彿有什麼把我的心驟然剜空了,讓我有一種從這絕壁縱身躍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