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地說道,隨手把安全帶插好。
“那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他的側影在微暗的的光纖中頓滯了一下。隨後,他解開安全帶,推開門就要下車。她卻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希城,我真的不想再喜歡上你了……”
他沉默地坐回來,發動車子,開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說話,只是把車開得飛快。漸漸地,她感到有些悶了,把車窗開啟一條縫。當冷風迎面吹來,她忽然覺得清醒了許多,開始懊惱地捶自己的腦袋——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啊?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她的心情更亂了。他到底是沒有聽見,還是不願意回答?
當酒精填充著大腦,人的思緒總是會格外凌亂。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在希城面前喝醉是高三畢業前。
那時希城難得沒有阻止她喝酒的夜晚。當時她的歌聲也是嚇壞了同窗了三年的高中同學,而他做的事和這一晚一模一樣,把大家都打發走,自己留下來照顧她。那是同學之間告別的日子,每個人的心情都難免有些惆悵,她也不例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回家。他很無奈,只能把她帶回自己家。當時他父母一直在忙生意,很少回家。所以偌大的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的床也很寬,但把她扶上去以後,他自己卻只是搬了椅子坐在旁邊守著她。那時候她總算清醒了一些,說希城我今天是不是失態了。他揉亂了她的劉海,說,你最好多讓我看看你的真實面目,這樣以後等你成了我太太,我才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夫妻生活。她小心地說,你會不會就不想娶我了。他愣了一下,笑出聲來。他的回答是什麼她已經不清楚。她只記得他眼裡清澈的笑意,和自己心裡唯一的感覺:太喜歡希城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失去他。
隨著車子停下,好像夜晚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身側的車門驟然被開啟,顧希城解開安全帶,就把她橫抱起來。接著走到家門前,開門,關門,上樓,她整個人被扔到床上。連兩個人的鞋都沒來得及脫,暴雨一樣的吻就密集地落在她的唇上、耳垂、頸項、鎖骨……
“混賬,不要乘人之危!放開!”
她伸手去推他,手卻被他壓制住。她氣得想直接用腦袋撞他:“停下來,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可是……”
“我愛你。”
這一句話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完全忘記了反抗。他的吻又順勢而上,在她耳廓停下:“莉莉,我愛你。”
她繃直了身子,眼眶紅了。這樣的告白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卻仍是不明所以地如此沉重。他像是要把她箍壞一樣抱緊了她,眼神卻是一片漠然:“你說你愛的不是現在的我,我完全能理解,因為我確實和以前不同了。可是,經過那麼多事以後,沒有哪段感情會完全不改變,也沒有哪個男人會永遠和十年前一樣。你知道這麼多年,每一天我都是怎麼過的麼?”
手指漸漸鬆開,緊繃的神經原本像是防禦的堡壘,也隨著鬆懈下來。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記得你以為我死去以後,曾經給我寫過很多明信片麼?”
她當然不會忘記。
那種曾經在無數個日夜寫下明信片時,臉上滾過淚水的滋味。
不願意逼迫自己去發現內心深處的想法,希望變得再迷糊一些。但當他們的身體再度變得親密無間,那種意識卻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他的呼吸沉重,禁錮得她再無法逃脫:“你不愛我,是因為你一直停留在過去,看不見我的改變。可是我卻是一直看著你,愛著你的每一次改變,哪怕那些東西只是你呈現給公眾的虛假表象。”
“不是這樣的。”她環抱著他的背,搖了搖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發現了這個可悲的事實。
從你回來以後,從我第一眼看見,從我們第一次對話,我就……
第二十七座城 融化
星辰並不溫柔,也不悲傷,而是如同夜幕女神散落在天幕上的首飾碎片,向這座城市灑下了遍地的鋼鐵與金銀。她站在高樓中眺望著比她所在的樓層還要高出幾十倍的建築。寒風穿過他們空蕩蕩的骨架,迎面冰冷了她與希城的肌膚。他們在黑夜中看上去有些可怕,卻又像擎天巨獸的骸骨一般,偉岸而浩大。
“哈哈,魏妃娘娘!”申雅莉猛地推開房門,像是當上三好學生的小學生一樣揮舞著手中的劇本,“希城,我接到了魏妃娘娘!”
遺憾的是,希城的房間空空如也。很難接到這樣好的角色,他竟然不在家。申雅莉有些掃興的坐在他的床上,翻開手中的劇本看了又看——所謂魏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