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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到了上面的“相如”二字,心中一動,卻也不露聲色,笑道:“夫君哪裡的話,你在外操持,為妻若連端茶遞水這般的小事都還讓下人代勞,豈不讓人笑話妾身不懂侍奉夫君?”

白起溫和一笑,牽住她的衣袖引著她坐在自己身旁道:“你身子不好,旁人自是會多體諒的。”

魏瀾的黑色的長睫忽然向下,蓋住了眼睛,但只是一瞬,她又抬眼笑開道:“妾身可不能因為夫君體諒就大意了。何況父親那裡總有事情要你操持,妾身也難得見你一面,你竟忍心將妾身往外趕?”

決心

白起見她嗔怪,失笑道:“哪裡是這個意思,你錯怪了。”說罷伸手將她的柔荑握在掌中,不覺冰冷,擔憂道:“已至春暮,天氣漸暖,怎麼你的手還是這樣涼?”

白起高聲喚來僕役去取衣,為魏瀾披上道:“早晚天涼,不可大意。”

魏瀾抿嘴微笑點頭,似是想起什麼,又問道:“不知夫君此次回府會歇上多久?妾身知曉也好先打點著。”

白起知道自己時常因為操持戰事而不得回府陪在妻子身邊,雖然不想她因為自己太過勞累,可見她臉上隱隱的期待,也不好說出什麼讓她失望的話,想了想才道:“丹水之戰我軍消耗頗多,近來太后不會有向東用兵的打算,這次回來應該能待上一些時日。”

魏瀾一聽,剛剛還是灰白的臉上頓時有了生氣,她笑得極淺,但顯然十分開心道:“難得夫君在府中待上這麼些時日,妾身也好儘儘為妻的本分。”

白起見她說的卑微,心裡也知道這些年虧欠她不少,愧道:“這麼些年,你辛苦了。”

魏瀾一瞬間鼻子泛酸,原本直視他的眼睛瞥向了別處,笑道:“夫君這話可是取笑妾身了,家中內事俱由僕人操持,我又哪裡辛苦了。”

白起聽她這般自責,知她因為身體緣故終是埋了心病無法解開,心中一時柔情頓生,輕輕一拉,將她帶入懷中道:“你若始終這樣自憐自傷,莫說是你母親,便是我也聽不下去了,凡是不如寬些心,身子自然就好了。”

魏瀾將頭輕輕靠在自己心上人寬厚的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兩腮微紅,無限繾綣道:“妾身不是自傷,而是為夫君悲傷,你已過而立,旁人皆是兒女成群,唯你還是膝下荒涼,蓋因妾身體弱的緣故。”她從白起懷中掙扎起道:“若夫君不嫌棄,妾身尋些良家子……”

她說著說著,白起臉色越來越難看,魏瀾知道他不豫,也不敢再多說,心中卻是歡喜。她曾聽見白起在夢中喊過“相如”的名字,她深知自己的夫君是何等人物,深沉內斂不說,平時是個極剋制的人,感情從不輕易外露,是誰竟然讓他如此執著,沉浸在他夢中久久不去?這件事情雖已過去好多年,但她心中始終有個結,她不曾問起,白起也沒有提過,她甚至不知這“相如”究竟是不是個女子,時間久了,她簡直懷疑那不過是她的一場夢境罷了。而剛剛那枚印章,上面的紋飾一看便是女子之物,這在突然間將之前被苦苦壓抑的懷疑全部都釋放了出來,她備受煎熬,忍不住試探了幾句。

很顯然,那個女子在他心中不是個簡單的存在。想到這,魏瀾覺得一陣抽痛,可她又對白起無比依戀,她回身緊緊抱住自己的夫君,深深嗅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慢慢將自己的痛苦麻醉。

秦王在大臣們的激烈擁護下找到太后攤牌,明確趙太后是以俘虜身份客居秦國,而作為宿敵,秦國絕不可能為俘虜提供什麼優質服務,他們最後商定,將虜獲趙太后魏氏的訊息昭告天下,比照楚懷王的先例,只給魏氏以藩臣的待遇,本來趙太后與秦太后都是平起平坐,這樣的做法等於給她降了一格,成為秦太后的下屬,這不僅僅是級別的問題,更是面子的問題,羞辱,□裸的羞辱。

秦王在國內一直被自己的母親羋氏壓制,登基三四十年一直未得到這個國家的真正權利,他已是知天命之年,還能活多久?總不能到死都是個傀儡國君吧?想反抗母后統治的心思積蓄已久,但是想推倒她自己上臺談何容易?穰侯白起是她的左膀右臂,一人打理內政,一人專攻軍事,根基深厚,無法撼動。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能給母后的政治集團以致命一擊,丹水之戰白起失利,加上消耗了大量物資卻什麼也沒撈著,反而丟失了河東的城池,這已經使得太后備受國內權貴指責,現在的時機是他佔主動,只要能夠把握好,一舉翻身的機率也十分大。

他藉著大臣的力量開始向太后施壓,要求她將魏氏和狼軍從自己手中交出來,同時圍繞趙太后制定了一整套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