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由,腳踩幾隻船,那樣安全些,免得日後夠不著房簷嫌地短的,受一些零星嫖客的閒氣。”
蟬媽嘿嘿一笑說:
“就你個小東西鬼頭,沒出道就想著成精了,把你三輩子的路都鋪墊好了。想來你也累的夠嗆,不如早早歇下,讓淳妤給捏捏背。”
我知道蟬媽是隻管拿錢的人,如果讓她當了官,那黎民百姓就遭殃了。人常說貪官是把剃頭刀,剃了頭刀剃二刀,她卻保證一年下來不但剃頭,而且連農戶的牛毛都得拔得一根不剩。我說:
“媽媽只管去關照別的姐妹,我很快就歇下了,如過了這會子得空,來和我坐坐也罷。”
蟬媽果然在我的預料之中,趕緊說:
“看你安好,我就放了心。我再到別處去走走。”
蟬媽一夥走遠了。蟬媽得了錢精神得像久旱逢甘露的荒草。常言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這種人遲早也會死在錢財上。我轉身回到冰姬坊,淳妤著急地給我來開門。我進去後問:
“人呢?來了沒有?”
淳妤慌張地小聲說:
“嚇都嚇死了,你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萬一讓別人看見,我的命是丟定了。”
我走進裡屋,只見根生老爺已經脫掉帽子和大衣,正坐在桌前磕著瓜子,悠閒自得,一副大爺派頭。我進去後,他站了起來,有些責怪地說:
“都等你半天了,怎麼才過來?”
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
“好漢難打三面鼓,要不是我堵著,剛才蟬媽差一點進來,你卻用這種態度來對我。”
根生靠近我的身邊小聲說:
“這是什麼地方?我與你的關係假如讓別人看出一絲破綻,我們就有掉腦袋的危險。”
淳妤送進茶來,看著我們靠得很近的身體,她的臉上露出歉意,把茶碗放在桌上就出去了。我聽到她栓門的聲音,我相信她是我最忠誠的僕人。
我坐在床上,輕聲地從肚兜裡把那包檔案摸了出來,平淡地遞給他。我沉默著沒有作聲。他伏下身體和我說:
“怎麼了葉兒?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陡然之間明白了我所追尋的愛情是多麼無望,高根生也許只是為了利用我才向我靠近的。想到這裡,我感到我氤氳在一種陌生的氛圍裡,我好可憐。我千方百計地應付著我的殺父仇人,甚至討他歡心,原以為根生會恭維我的能幹與膽識,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擬的夢幻,我面對的是冷血的男人。他見我不說話,也坐到床上說:
“是不是被嚇著了?第一次的征戰都是這樣的。”
無數的哀怨在我心頭浮起,我發現根生壓根就沒有愛過我。我是恨透了日本人,我也找機會報復日本人,可我決心要脫離根生這份羈絆,我不再執行他交給我的任務。野原一郎雖然是壞人,他對我所表現的是一種無索求、無回報的純真友情,他要比根生對我真。
根生說:
“我們再回賭窟中吧,不然別人會懷疑我們的。”
我直盯著根生的臉問:
“我是不是被你利用的一種工具?”
根生冷笑著回答:
“國難當頭,你都說一些什麼天真話。”
我的眼淚在瞬間滑落下來,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說:
“家仇、國恨我都記著。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我是一個女人,女人就應該活在男人愛的包圍中。”
根生說:
“我愛你是真的。我對你和貞香都得負責,我的心你以後便會明白。東西我拿走了,明日一早會送來。你也累了,該休息了。”說完,從衣架上拿了帽子和大衣匆匆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滋芽說有人給我送花來了,淳妤說:
“肯定就是那個高根生。昨夜得罪了姑娘,今早來賠罪來了。”
我穿了大衣裳,來到客廳。來的人是瀉怒,他的胸前捧著一蓬怒放的百合花,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我招呼滋芽給端茶來,淳妤接過百合去插到我床頭的花瓶中。我假意埋怨瀉怒買花純粹屬於浪費錢。
瀉怒看著淳妤的背影說:
“這個女人真美,可是她行雲流水的小碎步,讓人一看便知她與日本人有著密切的關係,日後一定要在這個女人身上多個心眼。”
我吃了一驚。心想她假如是叛徒,那我的損失就慘重了。
瀉怒把檔案從衣襟下迅速掏出來,遞給我,我趕緊收到大衣裡邊。
淳妤進來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