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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er?N’ayezpaspeur,onnevousferapasdemal,’他又說。他羞怯地,熱情地撫摸著他的手又補了一句:“Entrez,entrez.”①“Merci,monsieur.”②小鼓手用顫抖的、幾乎是小孩子般的聲音回答,他在門口擦腳上的泥。彼佳有很多話要對小鼓手說,但是他不敢,進屋前站在他身邊,不知怎樣才好。在黑暗中他抓住那孩子的手,握了握。

①法語:啊,就是你呀!要吃東西嗎?別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進來吧。

②法語:謝謝,先生。

“Entrez,entrez.”他輕聲地說。

“咳,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呢?”彼佳自言自語,他開啟門,讓那孩子先進去。

小鼓手進到屋裡,彼佳在離他遠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他覺得對他太注意會有損於他的身份。他把手插進衣袋摸著球,他猶豫不決,要是給小鼓手球是不是一件害臊的事情。

8

多洛霍夫的到來,把彼佳的注意力轉移過去了。傑尼索夫已經吩咐給小鼓手伏特加酒和羊肉,叫他穿上俄國式的長大衣,打算不把他和其他俘虜一樣送走,把他留在隊裡。彼佳在部隊裡曾經聽到過許多關於多洛霍夫驍勇善戰和對法國人殘暴的故事,所以,從多洛霍夫一進屋,彼佳就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越來越振作,高昂著頭,力圖表現出,即使像多洛霍夫這樣的夥伴,他也配得上。

多洛霍夫外表樸素,這一點使彼佳十分驚奇。

傑尼索夫穿一件農民大衣,蓄著鬍子,胸前佩戴著一枚尼古拉神像,他的言談和一切舉止都顯示出他的特殊地位。多洛霍夫從前在莫斯科時穿一身波斯服裝,而現在的裝束則完全相反,有一副近衛軍軍官似的很拘板的儀表。他的臉颳得乾乾淨淨,穿的是近衛軍棉大衣,鈕孔上別了一枚聖喬治勳章,頭上端端正正地戴一頂普通軍帽。他在牆角處脫下溼氈斗篷,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到傑尼索夫跟前,立刻談起正事來。傑尼索夫對他講述了兩支大游擊隊對襲擊法國運輸隊的計劃、彼佳送來的信件,以及他是怎樣回覆那兩個將軍的。接著,傑尼索夫又講述了他所獲悉的法國部隊的所有情況。

“是這樣,但是必須弄清楚是什麼部隊,有多少人,”多洛霍夫說,“不把他們有多少人弄準確,就不能貿然行動。得去一趟,我做事講究認真。”他又問,“哪位先生願意跟我一起到法國人營盤裡去走一遭?我把法國軍裝都帶來了。”

“我,我……我跟您去!”彼佳喊到。

“完全用不著你去。”傑尼索夫對多洛霍夫說,“至於他,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去的。”

“我去是最好不過啦!”彼佳喊道,“為什麼我不能去?”

“沒有這個必要。”

“請原諒我,因為……因為……我一定要去,就是這樣。

您帶我去嗎?”彼佳問多洛霍夫。

“為什麼不可以?”多洛霍夫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他盯著法國小鼓手的臉。

“這孩子早就在您這兒了?”他問傑尼索夫。

“今天捉到的,可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把他留下來了。”

“噢,你把其餘的都弄到哪裡去了?”多洛霍夫說。

“什麼哪裡?我送走的都有收條!”傑尼索夫突然紅著臉大聲叫道。“我敢憑良心說,我沒害過一條命。把三十個或三百個押解到城裡去,不玷汙一個軍人的名譽,請恕我直言,在你一定是困難的吧。”

“這番好心話要是由這個十六歲的小伯爵嘴裡說出來才合適。”多洛霍夫冷笑著說,“你已經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了。”

“什麼呀,我什麼也沒有說,我只說了我一定要跟您一道去。”彼佳怯生生地說。

“不過,老兄,就你和我來說,咱們該是扔掉這種多情的時候了。”多洛霍夫繼續說,好像他對這個刺激傑尼索夫的話題特別有興趣。“你留下這孩子幹嗎?”他搖了搖頭,又說,“是因為你憐憫他?要知道,我們知道你那些收條。你送走一百個,結果收到三十個。其餘的不是餓死,就是被打死。送不送這都一個樣,不是嗎?”

哥薩克一等上尉眯著明亮的眼睛,讚許地點著頭。

“送不送都一樣,這沒有什麼可說的。可我不願意使我的良心不安。你說,他們會死掉。那也成,只要不是死在我手裡就行。”

多洛霍夫哈哈大笑起來。

“誰叫他們下過二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