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孩不情不願地跪下來,拉著段月容:“莫問嫂子,下次你家相公若再打你,你便來告訴我們,我們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段月容羞澀地福了一福:“奴家謝三位少爺,不過我和我家相公和好了。”
三個小孩又替天行道地罵了我半天,我訥訥地拱著手,正要再向段月容賠個不是,忽然腹中絞痛不已,我捂著肚子蹲了下來,段月容著急地看著我,我腦中靈光一閃,恨恨道:“你沒有在飯裡做手腳,可是在給我喝的水裡放東西了吧。”
段月容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臉色僵在那裡,有些懊悔,又有些笑意,我卻忍不住地奔向茅廁,拉得天昏地暗。
前幾日,我特特地給夕顏配了洩藥,怕她的腸胃不消化,得了便秘,而段月容同學為洩私憤,便在給我喝的水中加了些,劑量雖不多,但是混著他給我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飯菜,造成了嚴重的食物中毒,我拉了二天一夜,直拉得臉都綠了,手腳虛浮。
以後幾天,段月容一邊照顧夕顏,又衣不解帶地在床頭給我端水送藥,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還代我出去務農,認真地盡了一個妻子的義務,學會做了一手的好菜。
由於我們的家庭暴力事件,她得到了君家村廣泛的輿論同情,在我患病期間,以一種賢妻良母的形象,能幹地操持家務,傳為美淡,於是村裡很多村民不再因為他的紫瞳而對他隔離,漸漸地放下偏見,大膽地同他搭訕起來,熱心地為我們送來東西,幫他租牛,教他種地,還有些很多默默的崇拜者偷偷幫我們家晚上翻地,譬如君翠花的心上人…長根。
於是他邁開了他擊敗君翠花的第一步。
第二卷金戈夢破驚花魂第七十章月移花影來(四)
我同學生們的感情日益深厚起來,村民們待我和段月容也越來堪虞和善。
族長見我通曉算學,有時他的管家生病,便讓我為其管帳,偶有重大之事,便讓我來與他商議。
我建立了一系列資料庫,並建立了家族樹,使之管理簡便起來,每每有記錄檔案,便無須再查詢族譜,糧譜,我提倡丁字記帳法,有出有進,記帳清淅,族長對我更是讚賞有加,希望我有空能多教導他那三個呆兒子。
這一日午後體育課時,幾個孩子們拉著我前去一處坡頂,一開始我覺得奇怪,這群孩子巴巴地爬坡幹什麼?
小孩子經不起盤問,一套話才知道,俱說那裡是君家寨的情人幽會的地方,家長們自然不會讓他們這麼小去接近,於是他們就藉著我去了,反正家長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好氣又好笑,心想這孩子冒險探奇的天性果然是古今中外皆相同,而這個壞主意正是皮大王沿歌想出來的。
算了,去就去吧,到得坡頂,卻見一棵百年野櫻聳立於坡頂,枝頭花團錦簇,芬芳撲鼻。
我一時怔在那裡,過了一會才反映過來,用手摭住燦爛刺眼的陽光,花瓣灑落,輕觸我的面頰,往事如潮水衝擊我的心菲。
“先生怎麼哭了?”春來看著我滿面的淚水有些害怕地說著。
我抹著眼睛,笑道:“哪裡,師母今天早上讓我給她切洋蔥,把我的眼睛給燻昏了。”
孩子們表示理解地點著頭,春來說道:“我娘切洋蔥也是流眼水,有一次爹不知道,還把爹給嚇得不清,不小心就把私房錢給交出來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把我的注意力引開了,然後十幾雙小手又把我扳過來:“先生,您看對面。”
卻見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白雲悠悠在空中散步,在遠處翠綠的山谷間偶爾灑下巨大的投影,如神的腳步,目光低下,卻見一大塊,一大塊的金黃與豔紅交相輝映,色彩斑斕,如世間最偉大的油畫立體地展現在我的眼前,強烈地感染著我的視覺。
“那是布仲家的油菜田。”小玉甜甜地插上一句:“他們還喜歡種李子,跟我們寨子不一樣的。”
小女孩比較感性,滿眼的驚豔,牽著我我衣角,嬌聲喚著:“那李花紅紅的,像娘娘的胭脂,真好看。”
沿歌這小子卻流著口水說:“再過幾個月李子就熟了。”
我輕笑出聲,輕風吹過,金黃的菜花悄悄彎著腰,翻起黃金般的波浪,李花豔紅,點綴著金海,甚是壯觀,李花林間偶有纖纖人影移動,山谷間響起一陣柔美的歌聲,金波海浪中,一個壯碩的人影,聞之欣然直起身子,開始激昂多情地和著那歌聲。
“布仲家的在對歌了。”沿歌的眼中閃著狡黠,“我爹說,布仲家是南蠻夷子,所以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