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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原地休息一夜後,這隊女真武士夾帶著使節隊再次上路了。陳東偷偷數過,俘虜了他們的女真人共有二十五個人和馬,他們把使節隊的人雙手反綁架在馬上,安置在他們隊伍的尾部,僅僅只派了四個人來看押。沒人在乎俘虜的顛簸,整個隊伍走得很快。不知為什麼,也許是領頭人選擇路徑的不同以及隊伍中主要成員的變化,陳東感到,這支馬隊穿過密林的聲音明顯小於人數更少的使節隊。前進、轉折、再前進,陳東只知道他的馬緊緊地跟著前邊的馬,他想象著,最前面的領路騎手一定像走在通衢大道上一樣毫不猶豫地在這密林中向前疾走。

走到第二天,陳東忽然意識到陽光大多數時間都從不同的方向晃著他的眼睛,他略一思索不禁大驚,他們這是在向南方走啊!是抓獲他們的這支女真人的部隊主力在南方?還是女真人的王室去了南方?陳東不得而知。他只是想到,他們這支使節隊看來是過於深入北方了,女真人也許和呼延慶與趙良嗣介紹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還好,第三天這支女真人的小隊就把他們帶入了一個大營地。這個營地好像建成不久,除了人和馬常走的地方,不遠處的草場和野地還是一片繁盛。女真人小隊的歸來引起了整個營地的沸騰。各處的帳篷和木屋裡一下湧出了很多的孩子和婦女,這些赤腳奔跑的大人和孩子看來是急著辨認和迎接自己的親人,他們踢起的塵土比馬群還要厲害。一路上嚴肅安靜的女真武士這時也放鬆了表情,他們不時衝著人群中的一兩個人揚手、微笑,回應他們的大聲詢問,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下馬去擁抱親人,他們依然維持著佇列,緊跟著自己的首領向營地的中心走去。

在一處大帳篷前,整個隊伍下了馬。女真人不由分說,把陳東等一干俘虜推進了一個牲口棚裡,這裡有粗大的柵欄和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看來是女真人傳統的牢房。

女真人小隊怎樣在大帳篷前覆命,陳東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他的問題沒有其他任何人能夠解答。趙良嗣和馬政保持著沉默;張寶勝和四軍漢嘆氣的嘆氣,罵孃的罵娘;馬義在不斷地揉搓綁住他雙手的粗繩;而呼延慶則貼著柵欄縫向外張望,妄想找到一個可以對話的人。

惶恐不安的一夜終於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呼延慶被當作使節隊的首領被單獨帶出去審問了,很快他回來說,這裡的長官不能和大宋的使節對話,他們又要被送往上一級了。於是,另一支女真人的騎兵小隊就又帶著他們上路了。還是向南,不過這一次女真人不再綁縛這些南朝使節的雙手了,雖然依舊沒有還給他們自己的兵刃。

這一次他們走了五天,一座原木搭建的城寨接納了他們。總算這一次使節隊沒有被再次扔到牲口棚裡。在這個看上去不大卻很堅固的城寨裡,他們被安置在了一所簡陋的木屋之中,只有張寶勝還在不識趣地抱怨,其他人回想路上看到的一切,知道這簡陋的木屋已經是女真人對他們的優待了。

現在已經是初夏時節了,使節隊慢慢地就在這所木屋中住下去了。如果滿足於不再深山密林中顛簸的話,那麼,每天吃著粗食修養身體,完全忘記沐浴更衣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正式的會談依舊沒人通知他們,但是呼延慶也終於找機會向女真人說明了,那個不大說話總是一本正經的馬政才是他們的首領——使節隊的正使,從此,每天熱心地找女真人交涉談判事宜的就成了他們兩個人。而相對悠閒的其他八人中,四軍漢受到張寶勝的嚴令禁止,不得在女真人中隨意走動,以防意外。馬政的僕人馬義即便有主人的許可也不敢亂走,何況他的主人也沒有允許他這樣做,剩下的只有趙良嗣和陳東了。但是趙良嗣經常一個人神神秘秘地進出,不向任何人談起他的行蹤,連他的名義僕人陳東也不甚搭理,這樣陳東就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不過陳東很快就發現,就他個人而言,離開木屋走走根本不算什麼,張寶勝的如臨大敵很有些不必要,要知道身處敵營,性命本來就在別人手上。一天早上,陳東在他們的木屋前和衛兵胡亂比劃了幾下想方便的手勢,衛兵就莫名奇妙地放他出來了。

走在女真人的城寨中,陳東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了。他看到,這裡的房屋都是木頭和粘土搭建的,除了瞭望臺和唯一的一處官府大院,沒有房屋是一層以上的,筆直的大道上時常有賓士而過的馬匹揚起嗆人的灰塵,街上幾乎沒有店鋪和做生意的人,但人人都在忙,閒逛的好像只有孩子和狗。這裡太糟糕了,和汴梁簡直是兩個世界,陳東不由自主地想。

就在他漫無目的地遊蕩時,一隻街邊的大狗忽然向他狂吠起來,陳東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