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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有餘悸,從此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了。何況,我對琅琅,並沒有一點把握。”

“你這樣的潤雅君子,她難道也不放在心上?”葉良韜不知恁地,想自衛啟明嘴裡聽見一個“不”字。

啟明默然不語。

兩人間就此沉默下來,並肩走出幽長的弄堂。

當從窄窄的弄堂裡,轉瞬步入繁華的街道,身後那清幽的巷弄,彷彿是夢中的幻境。

啟明回頭望了一眼那深長幽暗的弄堂,在繁華都會中,冷清的入口,微笑起來。

“她不將我放在心上,沒有關係,我將她放在心上便夠了。”啟明向老友袒露心跡。“如果執意要她走進我的世界,換來的是類似今晚沈自芳似的對待,我寧可將她永遠藏在這深巷裡。只有我自己,知道她的好。你明白嗎,勞倫斯?”

葉良韜拍拍老友肩膀。

他明白的。

怎會不明白?

溫琅這樣的女子,即使身處陋室,也自有暖暖華光,教人想要親近呵護。

三年前,他初初見到她時,已經明白。

第七章

裴望琛未曾想到,三年來,再次聽見溫琅的名字,竟然是在英家的宴會上。

英家同裴家,雖然在商場上勢均力敵,然則,英家到底有紅色背景,堪稱現代紅頂商人。與裴家歸國華僑的底子比起來,大抵是王子與世子般的差距。

裴望琛與英家的孩子在少時並無多少交集。

英家的孩子自小在機關大院長大,出入有警衛相陪,結交的都是政要子女。而裴望琛,讀的是國際學校,往來多數是外商與華僑子弟,彼時政與商,是壁壘分明的兩個世界。

及至大學,這兩個壁壘分明的世界的界限,才變得模糊起來。國家大力推行改革開放,作為時任商務副部長的英老先生,時時接見會晤商界人士。當時還在讀大學一年級的裴望琛隨同父親一起出席了商務部舉辦的一個餐會,英老先生身邊則帶著長子,已經大學畢業了的英雄。父親在與英老先生交談時,英老先生說,海外歸國華僑,是國家經濟建設的主力軍,貢獻是巨大而全面的。今後國家的經濟政策,將會越來越開放和理性,希望能吸引更多的海外華人華僑,回國投資,繁榮祖國經濟建設。

最後,英老先生笑著問父親,“這位是令公子罷?”

父親微笑點頭,在他後背輕推了一把,“望琛,叫英先生。”

英老先生上下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嘉許似地點了點頭,“英氣逼人,有乃父之風,以後這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

英老先生揮一揮手,目光掃過宴會廳。

裴望琛記得他與英雄一起,隨著老先生的目光遠遠望去,宴會廳內,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那是金錢與權利緊密結合的中心,人人臉上眼底帶著躊躇滿志的顏色。

他與英雄對望一眼,彷彿這一刻,有些什麼東西在心頭萌動發芽。多少年後,裴望琛才對自己承認,那是野心萌芽的一刻。

那之後,他與英家,仍沒有過多交集,只是暗暗發奮,要認真讀書,不辜負父親的期望,早晚有一天,他將站在那金錢與權利的中心,去呼風喚雨。

等到他一步步從自家公司的地層,憑藉自己的實力,升至裴氏的副總經理位置時,大他八歲的英雄,已經是上市公司年輕的副主席了。

儘管他從未承認過,但他的確與英雄在暗暗地較盡,彼此競爭。

從某種層面來說,裴望琛與英雄,是亦敵亦友的對手,往往會看中同一塊土地,同一個專案,甚至,同一型別的——

裴望琛自白衣黑褲黑馬甲的侍者手上的托盤裡,取過一杯香檳,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隨即微微眯起眼來,感受酒的香氣在唇舌間滑過的細膩芬芳。

英雄真真大方,默西埃爾酒廠的半乾桃紅香檳,非常稀有,他就這樣像汽水似的,任君品嚐,給不識貨的人喝了,難免叫人生出牛嚼牡丹的遺憾來。

裴望琛略微晃了晃手裡的長笛鬱金香長頸酒杯,看著杯底的氣泡,如同珍珠項鍊一般,輕盈優雅地串串升起,在桃紅色酒液的表面,破裂開來。

他甚至可以想象,倘使是在靜寂無人的夜晚,他能聽見那些氣泡破裂時,產生的極細微的“啵啵”聲。

可惜,他現在身處英家大院,英雄四十歲生日宴會的現場。

想不到英雄已經四十歲了,裴望琛勾一勾嘴角,歲月不饒人,難怪英大少的鬢角已經染上了風霜。一直陪在英大少身邊的少年,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