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不會傷害你們,進宮也只是為了見一個人。等見到他我就走,絕不多留。”說完,他先替旗雲解開了穴道,確定她不會大呼小叫後,這才退開一步。
男子似乎笑了笑,眼角微微挑起:“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我去把他們支開,你放心。”
旗雲拉開房門,半個身子掩在門內,衝外面的人揮了揮手:“秋水,你叫那些人去別的地方找找。太吵了,我睡不著。”
旗雲倒茶的手一頓,隨即道:“你和皇上是故交?”
“你見過必須以這種身份才能見面的故交麼?”男子苦笑著搖搖頭:“你的皇帝恨我恨得要死。”
“我欠他一個解釋。”
“我倒是曉得他沒有歹心,只是要是被人看見他從你房裡出去……”碎玲想了想,似乎在考慮怎麼措辭:“你也知道德妃一直都對你……頗有微詞。”
“我去看看吧。”碎玲嘆了口氣,知道拗不過她,便轉身出門去了。
她出生名門,父親蕭別曾輔佐先皇數十年,後來又做了當今皇上的太傅。地位尊崇,一時無兩。母親則是先皇早年收的義妹,雖說是平民出身,但卻備受先皇疼愛,嫁給父親,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旗雲在桌旁坐了一陣,不等碎玲回來,便躺回了塌上。
對此旗雲只是淡淡一笑,吩咐人給霜露也熬了一碗湯藥。冰天雪地裡凍了那麼久,也不知道會不會染上風寒。
旗雲理了理衣衫,從門口走出去。
趙崢穿著龍袍,身邊僅跟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旗雲記得那人,似乎是叫長桂,是個相當玲瓏的人物。
對於皇帝,旗雲的心思是複雜的。
一方面,正是這個男人生生掠奪了原本屬於她和葉勳的幸福,她雖然不至於怨恨,但多少也是有些不甘;而另一方面,他是這個國家的主宰,是王朝的命脈,更是父親、葉伯伯,還有葉勳,拼盡全力也要維護的人。只這一點,她就不僅不能心有不甘,更要全心全意地服侍他,將他視作自己狹小天地裡唯一的信仰。
趙崢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卻是淡淡的:“病好了嗎?”
旗雲笑笑:“託皇上的福,已經大好了。”
“嗯。”趙崢道:“那你今日隨朕上朝吧。”
旗雲訝然抬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隨即又溫順地低下:“臣妾遵旨。”
旗雲低著頭退下。轉過迴廊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方才那個小太監喊到一半為什麼忽然停了?難道是因為……
她想起今日自己反常的早起,又看了看天邊剛剛升起的朝陽,心裡忽然像是被暖暖的熨帖了一下。
……
正中的龍椅上依然如往日坐著漫不經心的皇帝,而在他的右側,原本屬於皇后的位置前卻豎起了一道翠玉屏風。
所有人都看見,那是一個女子的剪影,戴了滿頭的珠翠,華服高冠地端坐。
旗雲曾聽父親說,當今皇上的容貌並不像先皇,反而更似先皇的七弟。七王爺曾是名滿天下的美男子,繼承了他容貌的趙崢同樣俊美無儔,卻總讓人覺得少了一絲生氣。
趙崢將帝王的權力分散給手下的臣子,武交給葉城,文交給丞相季洵與太傅蕭別,而自己只是每日例行公事的上朝,批閱早已敲定的奏摺。剩餘的時間,他幾乎都是在自己的寢宮和御書房中度過。
而此時,趙崢在朝堂上側頭看她,深邃幽黑的眼眸中卻又似乎還蘊藏了一線生機。
旗雲的手指忽然輕輕顫了一下。
“回稟皇上,身子倒是好了,只是手腳不甚利索。怕是前些年戰場上留下的舊傷。”葉勳似乎有些擔憂:“臣此次回來,便是想懇請皇上准許老父卸甲歸田。”
皇帝的話一落地,文武群臣又是一陣交頭接耳。雖然他們早已預料到葉勳此次立下大功,回京定是高官厚祿、飛黃騰達,卻沒料到趙崢如此隨性,竟直接用葉勳頂替葉城。子承父業是沒錯,但這官升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在一片懷疑與憂慮的眼光中,葉勳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落在朝堂上:“臣必不負聖上所託!”
屏風後的旗雲抿唇一笑,頭上的珠翠又是一陣清響。殿下的葉勳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往她的方向望去。
揮揮手,制止了群臣的議論,趙崢似乎有些倦怠,淡淡道:“還有事麼?沒事的話,就退朝吧。”
“臣遵旨。”季洵微微一禮,退了回去。
“這下沒事了?”趙崢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