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旗雲睜開眼,窗外大雪紛飛,晃眼已是三秋。

不同於前兩回的佯攻,這一次敵國的軍隊實打實地壓到了國境邊界。而原本應當統帥三軍、抵禦外敵的常勝將軍葉城,卻在出發前不幸染上惡疾,寸步難行。

葉勳帶兵出征一年後,太傅蕭家接到選妃的傳召。幾乎毫無懸念的,德容兼備的蕭家獨女旗雲,被選入曦成帝后宮,封號雲妃。

不是沒有抗爭過,不是沒有憤怒過,然而在所有掀起的波瀾都被不動聲色的平復之後,她終於明白,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早已註定。

她無法對抗,更不可能勝利,於是只能順從地接受。沉默著,將滿身荊棘的命運擁抱在懷中。

“回娘娘,先前皇上來了一趟,見娘娘病著,便差她去將皇上寢宮內的玉枕取來。說是枕了便不會患風寒呢。”霜露眼角帶笑,美滋滋的感嘆:“皇上對娘娘可真上心,還沒見對哪個妃子這麼好過。”

“娘娘!您身子剛好,可不能再出去了!”霜露連忙阻止,急得差點將剛收起來的藥碗打翻。

幾步走出寢宮,屋外飛雪漫天,正是隆冬季節。

想到那個傳說,於是又想到數年前秋季竹林的那個承諾。蕭旗雲打了個寒顫,冰涼的手伸到頸項間,掏出一根紅繩——如同夢中系在葉勳頸間的那條紅繩一樣,這條繩同樣已經很舊了,甚至比夢中的還要舊一些。但或許是由於主人的愛惜,儘管處處都泛起了毛邊,看上去依然很潔淨,連顏色都仍鮮豔著。

紅繩上繫了一個木質的方形小吊牌,一寸大小,看起來似乎是長年被人握在手中摩挲,四個邊角已經被磨得光滑圓潤。

木牌的正面刻了一個歪歪斜斜的“勳”字。字型並不工整,字跡也談不上優美,卻看得出非常用心。每一筆拐角的地方,都被反覆的雕磨過,看起來異常流暢。

她將木牌翻了一面,背面刻著一行清秀的小篆:曦和帝四十三年。

“娘娘!”霜露終於看不下去,一跺腳,叫了起來:“娘娘,您就進屋去吧,要是再病倒了可怎麼辦啊!”

看到她的動作,碎玲眼眸黯了一瞬。隨即快步上前來,拂去她肩上的雪花,柔聲道:“我們回去好不好?”

回到屋內,馥郁的馨香與暖意立刻裹住兩人。碎玲替旗雲脫下披風,遲疑道:“我剛才……聽到一些訊息。”

旗雲放在案上的手輕輕顫了顫,隨即籠入袖中。她笑了笑:“仗打完了嗎?我以為要很久呢。”

“三年……已經夠久了。”碎玲鼻尖一陣泛酸,想起旗雲這幾年來過的日子,更是滿腔哀怨,忍不住道:“娘娘就不怨他麼?”

“如果葉公子早些年就和你成親……”碎玲嘆了口氣,後面的話卻沒再繼續。沉默了一陣,她道:“罷了,你說得沒錯,都是命。”

旗雲笑笑,回頭看了一眼塌上的玉枕,沒說話。

“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旗雲撫了撫玉枕,冰涼沁人的觸感,宛如皇帝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眸:“雖然我已經不再抵抗,但要真的做到同塌而眠……”停頓了一下,她笑道:“恐怕還是會無法接受吧。”

碎玲沉默。

“贏了。葉公子帶五萬兵馬剿滅了齊國七萬軍隊,比老將軍當年打得還漂亮。”碎玲道:“前兩年一直拖著,齊國把軍隊屯在西南面,卻始終不肯發兵。葉公子無法,只能陪他們在那裡耗著,時不時地打上一場無關痛癢的仗。直到上個月,才算是正式開戰。”

“齊國為什麼要這麼做?”旗雲皺眉,“既然一開始並不準備打仗,為什麼要把兵屯在那裡生生耗著?這不是自斷臂膀麼?況且,齊國在西南面明顯佔地理優勢,即使敗退也可以據守一方,何必非要打得兩敗俱傷?”

“二……”碎玲正待說,寢宮外忽然傳來一陣驚呼:“來人啊!有刺客!”

第二章:皇帝

那一聲呼叫瞬間驚動了整個宮廷。

此時早已入夜,窗外燈火飄搖,一片動盪。旗雲臥在塌上,聽著外面兵荒馬亂的聲響,輕輕皺起了眉。

話音未落,門口忽地閃入一個黑影。旗雲甚至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身形,就被點住了穴道。碎玲立在一旁,還維持著轉身離開的姿勢,此時也是動彈不得,只能睜大眼盯著來人,神色驚惶。

來人蒙著面,一身黑衣,身材挺拔高挑,想來是男子。一雙眼眸亮如晨星,迅速地從她們二人面上掃過。

“委屈兩位了。”那人淡淡道,聲音低沉悅耳,聽上去似是二十來歲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