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接過化屍粉倒了上去。
“回一趟益州,讓我爹去查查歐陽家發了什麼瘋。”崔亦笑皺著眉。
歐陽家高手眾多,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他們幾個年輕人可應付不來。
“也好,我也順便回趟季莊看看慕雲。”提到阮慕雲,季拈商的臉上露出了真心的暖意。
“什麼時候娶嫂子?”崔亦笑也難得地收了嘴邊的嘲諷。
季拈商無奈攤手:“等我爹見到我不叫嚷著提刀追殺我的時候,你就喝得到我的喜酒了。”
崔亦笑搖頭抿了一口茶:“看來還有得等。對了,替我向探卿問候聲。”
雖然和季拈商那個從小體弱臥病在床的弟弟季探卿見面不過三次,但季拈商的兄弟則也是他崔亦笑的兄弟,問候是不能少的。
提到季探卿,季拈商的神色裡有些淡淡的擔憂:“恩,我會的。”
初陽斜照,崔亦笑這夜果然沒有睡成覺。
心情極度不好的沈懷棄硬是拉著他和季拈商作陪,三個人一直喝到日上三竿才作罷——為什麼他們三個的酒量都那麼好,喝光了酒樓裡三排好酒都沒一個倒下?
季拈商倒是心情不錯,只要有酒喝,飯不吃、覺不睡,又有什麼關係?
沈懷棄目送兩位大哥離開了鍾家村,然後百無聊賴地走在這個熱鬧的小地方。
除了有幾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孩不小心撞到了沈懷棄,讓他顏色大變地跳開之外,一路走著倒真是快無聊得發狂。
還有四天。
要這樣每天都四下亂晃地等四天,沈懷棄還真有點閒不住。
眼前浮現出那張冷豔的臉龐,沈懷棄不由得又失了神。
鄯州梁門不遠千里派遊若來益州,難道就是找鍾家村這普普通通的鐵匠打個“取人性命”的東西?為什麼不在別的地方打呢?
“沈懷棄!”一個帶著喜悅的聲音將沈懷棄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沈懷棄朝聲音來的方向扭頭一看,不禁也揚起笑來:“小李子!”
朝沈懷棄小跑過來的這個渾身上下逢滿了口袋,頭髮亂蓬蓬地束在腦後,隨時都是笑得露出牙肉的少年,不是西風老頭一手帶大的小李子還能有誰?
“姓沈的,我可叫了你好幾聲啊!”小李子話雖埋怨,眼裡的笑意卻是更濃。
沈懷棄撓撓頭:“正在想些要緊事,所以就沒有聽到。”
一說完,沈懷棄就有些臉紅,他在想梁門的事不假,但想著想著,他的腦中就只剩了那個叫作遊若的女子的臉。
“我看啊,你是想姑娘想得出神才沒有聽見吧?”小李子嘿嘿一笑,“我在想小桃子的時候也是你這模樣。”
“小桃子?”
“哈,忘了告訴你!”小李子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膛,“我小李子娶了媳婦兒啦!”
“李子配桃子,倒是很般配。”沈懷棄也衷心地笑了,同時有些感嘆。離開西風師父的促織小居不過一年光景,與他同年的小李子就已經成家了。
“師父呢?”沈懷棄忙問,“師父他可安好?”
“好,好得很!”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沈懷棄耳邊響起,“廢話了這麼久才想起你這個老不休的師父來?”
沈懷棄咧嘴一笑,轉身就直接來了一個熊抱抓住了那白衫老人,“師父!”
西風老頭原本打算好好教訓沈懷棄的手被這渾小子牢牢扣住,於是笑罵道:“臭小子,一年不見倒是跟著那兩個混小子學聰明瞭!”
沈懷棄見西風老頭不會再動手,這才放開手去,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拜:“師父!”
小李子雖是由西風老頭帶大,但和沈懷棄不同的是,他非但絲毫沒有學到西風老頭那些禮節禮數,還對這些麻煩羅嗦的東西十分反感。
一見沈懷棄又拜又拱手的樣子,小李子就打心裡不耐煩,於是一手拖過沈懷棄道:“我們從長安趕來,還不快找間客棧擺好酒席,為我們接風洗塵?”
沈懷棄立刻笑道:“是是是,我怠慢了!”
帶人回到客棧,沈懷棄吩咐小二擺好了酒菜,自己伺候著西風老頭坐下,親自斟滿了三杯酒。
“師父從長安遠到益州來,所為何事?”沈懷棄問。
“還不是那楊國忠!”小李子憤憤一拍桌子,“仗著他堂妹深受皇上寵愛,楊國忠簡直無法無天!”
西風老頭眼中也有怒意:“楊國忠在朝中獨攬大權,掌控了入仕為官的權力,如今成天盡幹些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