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茜衝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跟上。因為此事畢竟關係到太后,所以封茜也不好解釋。崔瑾也只是發幾句牢騷而已,待她的眼神從沈嫵和許衿的臉上拂過之後,便閉上了嘴巴不再多問了。沈嫵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顯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許衿則是有幾分蔫蔫的模樣,像是剛受過無數的打擊一般。崔瑾心底猜測著,肯定是她二人遇到了什麼危險情況,便衝著封茜使了個眼色,跟在她們身後一起疾行著。還沒出了叢林,便瞧見皇上帶著一隊侍衛衝了過來,顯然是聽到先前的狼嚎聲。皇上騎在馬背上,面色極其陰沉,瞧見沈嫵四人過來,才稍微緩和了些。只是當他的眼神掃過沈嫵被血染髒的裙衫時,眼眸不由得輕輕眯起。再一偏頭,他一眼便瞧見了,封茜騎得馬後面拖著一頭狼的屍體。他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心跳猛然加快。“阿嫵,過來!”皇上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可抗拒的意味。沈嫵騎著馬過去,她剛靠近了皇上的身邊,還想著要向他顯擺她射到一隻羊了。哪知男人強有力的手臂已經掐住了她的腰,直接把她從馬上掐了過來,坐到了他的身前。“回去!”皇上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下了道回去的命令,便調轉了馬頭往叢林外走去。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頭的人也到了七七八八。太后瞧見與皇上同乘一匹馬的沈嫵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幾分驚詫的神色,又很快收斂了下去。齊鈺剛下了馬,就有個大太監走了過來,跪倒在他的腳邊,顫抖著聲音道:“啟稟皇上,看著後山的那些人都說看得嚴嚴實實的,一隻蒼蠅都沒飛出來過。所以並不知為何有狼出沒!”皇上在聽到狼嚎聲的時候,立刻便派人去後山質問,沒想到竟是絲毫進展都沒有。齊鈺絲毫沒有理會這個跪在腳邊的太監,相反慢慢抬起頭,看著坐在馬上的沈嫵,伸出手來直接將她抱了下來。沈嫵腳上那雙被血色染透的繡鞋,自然也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齊鈺的身體不由得一僵,這種怕失去她的感覺,甚至比前一次在洛陽避暑的時候,更加明顯。“真的是從他們的口中一丁點兒都問不出來?”男人的聲音再次壓低了些,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那個身體近乎匍匐在地面上的太監,根本不敢有絲毫旁的動作,自然瞧不見皇上的面色如何。不過面對皇上的問話,身體卻受控不住地抖了兩下。“奴才無能。”他只說出這四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經常伺候皇上的人都知道,皇上最討厭辦不成事兒最後還求饒的人了,還不如就這麼硬扛著,說不準能留條賤命。“既然不說的話,留著他們在世上也無用,看些畜生都看不住!全部杖責致死,一個不留!”齊鈺就這麼抱著沈嫵往前走,聲音清冷地下了吩咐。跪趴在地上的太監應承了一聲,連忙站起身退了下去。好在皇上留了條命給他。眾人的目光都跟著皇上的身影移動,瞧見他一直把沈嫵抱到妃嬪的位置上,輕聲安撫她幾句,才慢慢地離開了,這些人的目光裡都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封茜也下了馬,她將狼的屍體從馬背上解了下來,交給一旁的小太監拿去清點獵物。待瞧見這頭狼的時候,全場都安靜了一下,才幾個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起來。看樣子淑妃娘娘真的是遇到狼了!許衿的面色也不大好,她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到了沈嫵的身邊。兩個人剛湊到一起,就成了全場的焦點。“淑妃是怎麼了?可是受傷了,要請太醫過來診治一番麼?”太后略顯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眸,仔細地打量著沈嫵和許衿二人,似乎想從她二人臉上的表情裡,看出些許情緒來。哪知沈嫵只是偏過頭來,衝著太后笑了笑,低聲道:“無礙的,多虧了封姑娘及時趕到!”沈嫵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許衿就冷笑出聲,不由得嘲諷道:“當時明明能夠跑掉的,姐姐你非要那隻羊,獵到就是了,不一定要帶出來。卻死活不肯走,害得那頭餓狼險些把你我二人也當成了獵物!”許衿的話音剛落,底下的議論聲再次消失了,大半人的注意力都投射到這邊。沈嫵的眉頭一挑,顯然對於許衿這樣的說法十分不滿,反唇相譏道:“妹妹當時跑得挺快的,一轉眼就跑了好幾步下去,那個時候回過頭來呼喊我,我當然反應不過來!”這二人竟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掐了起來,而且言語犀利,絲毫不讓著對方,似乎恨不得即刻將旁邊的人死了才好。眾人的眼神裡都閃過幾分興奮的神色,這是把圍場當成了後宮麼?如此不顧臉面,直接開掐了。倒是坐在對面姑娘中間的封茜,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這兩人互相指責對方的錯誤,滿臉都是嫌棄的神色,卻是一句不提那箭袋的問題,更加沒有往太后的頭上拉扯。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頭,顯然對面那掐得正歡的兩位,已經商量好了對策。封茜端起茶盞,猛地往嘴裡灌了兩口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