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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錦顏殿帶過來的東西,還都未收拾。更何況這院子裡可是住著兩位主子,稍有差池,說不準就讓那有心人鑽了空子。大皇子正坐在床上啃著小拳頭,剛換洗好的衣裳,已經被他嘴角拖下來的口水濡溼。此刻聽見外頭人說話的聲音,他便轉過頭來。一瞧見是沈嫵的身影,他便將小拳頭從嘴邊拿開,衝著沈嫵的方向抓了抓,似乎想要她過來一般,嘴角的口水連成絲拖了好遠。沈嫵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方才陰鬱的心情被她小心翼翼地藏起,慢慢地坐到了床邊,伸手抱起大皇子。從衣袖裡掏出錦帕細細地替他擦拭著嘴角,臉上裝模作樣地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敬軒,看你這口水啊!是不是要澆花呢?”沈嫵的上半句還是十分正常的語氣,說到下半句的時候,她忽然伸長了脖子,湊到大皇子的肩膀旁邊,語調怪異。“咯咯!”大皇子響亮的笑聲立刻傳了過來,顯然很喜歡這樣的遊戲。嘴巴輕輕咧開,一大波口水再次襲來,這回連沈嫵放在他腰間的手都未能倖免。沈嫵就來回重複這句話和這個動作,大皇子也一直十分給面子地笑。懷裡的孩子十分柔軟,當她湊近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嗅到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與花瓣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竟是那般的好聞。孩子,她真的非常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前世她捨棄了皇后之位,同時也拿著自己的性命在賭,卻終究未能如願以償。奶孃和幾個宮女都在外屋忙碌,此刻整間屋子裡,就只剩下沈嫵和大皇子。她原本逗弄得異常開心,最後卻是聲音裡打顫,生怕外頭的人發現她的異樣,連忙閉上了嘴巴。她再次湊到大皇子的肩頭上,將臉輕輕埋在他的頸窩處,臉頰蹭著孩子脖頸處嫩滑的面板,以及他身上所穿的柔軟的衣裳,似乎將她的心都融化了。“唔——”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一滴滴落盡小娃娃的脖頸裡,與他的口水一起濡溼了衣裳。☆、 太后謀略大皇子似乎是察覺到脖子裡有水落入,便抬起頭看向沈嫵。沈嫵的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往下落,但是為了不嚇到他,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輕柔的笑意,只是眼眶裡的淚水卻越發洶湧。“哦——哦——”大皇子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種似懂非懂的神情,抬起手摸在她的臉上。他還不知道眼淚究竟是如何流出來的,雖然他每隔幾日幾乎都要流淚。只是他的一條腿無法動彈,扭過身來幫沈嫵擦眼淚,就顯得十分吃力。整個人也栽倒在床上,立刻裡屋就響起了孩子尖銳的哭鬧聲。待奶孃匆匆跑了進來的時候,沈嫵已經抱著大皇子在輕哄著,只是她是背對著門口。因為落入熟悉的懷抱裡,大皇子也停止了哭鬧,只是小聲地抽噎著,像是受足了委屈一般。“你去忙你的吧,大皇子只是自己摔倒了。”沈嫵平靜的聲音傳來,她抱著大皇子慢慢地搖晃著,掌心在他的後背一下下慢慢地排擠著,顯然是在安慰這個小娃娃。奶孃輕聲應承了一句,便又匆匆地退了出去。到了圍場,皇上並沒有急著讓群車狩獵,而是每日讓他們身邊帶夠了人手,自由活動。既可以探查一番圍場內的情況,又可以稍作休養生息。當然圍場在晚上是不開放的,等這些王公貴族、隨行官員都出了圍場之後,就後有好多侍衛進去檢查是否有不妥之處,以免有人在圍場內設下陷阱。這幾日,不少人都察覺到皇上的不對勁來。皇上雖然每日看起來都十分忙碌,必去圍場轉悠,偶爾還專門讓人設立靶子練習弓箭,但是除了那兩三個時辰之外,他就一直窩在屋子裡,經常會目光遊移的發呆。甚至有大臣來求見,正說著話,他都會不經意間走神。李懷恩把這些都看在眼底,經常嘆息連連,一瞧皇上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是與淑妃娘娘有關。那日他倆在一起,究竟說了什麼呢?最重要的是,這幾日皇上根本沒去找過淑妃,也未曾召幸任何一位妃嬪。倒是太后的屋子裡,許衿也湊在裡頭,兩人正捧著茶盞,悠然地品著進貢的上等好茶。許家教養出來的姑娘,自然皆是品茶高手。兩人湊在一處談著茶道,倒是將先前的小疙瘩解開了不少。“衿兒,哀家瞧著皇上這幾日都不再找沈家那隻狐狸精了,不如你去試試看?”既然話題都說開了,太后就直奔主題了,語氣裡帶著幾分勸誘。許衿的口中正含了一口茶水,此刻舌尖感受著茶香縈繞的滋味,覺得心情無比順暢的時候,卻聽到太后說了這句話。頓時失去了原本的好心情,她慢條斯理地將口中的茶水嚥下,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姑奶奶,不是我不願意舍□段去,而是皇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旁人的身上。伺機鑽空子說不準反而弄巧成拙,讓我成為皇上發洩心頭不滿的靶子。”許衿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從無奈變成了嘆惋。對於後宮的女人來說,沈嫵就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只要有她擋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