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朕走走吧!”皇上的心頭似乎堵了千萬句話,最後都匯成了這麼一句。他的話音剛落,就轉過身帶頭往前走。沈嫵有些搞不懂皇上的心中所想,卻也跟著他在後面走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得很近,只有小半步的距離。只要前面的男人稍微走得慢些,或者跟在後面的女子快上半步,就可以牽到對方的手。但是兩人始終保持著各自的速度,慢慢地一步步地往前走,並不曾為對方做出調整。李懷恩他們幾個知道他二人有話要說,便都遠遠地跟著。“朕很久以前曾經問過的問題,當時你和朕都沒有當一回事兒。現在朕認真問你一次,至高無上的皇后之位,和未來太子的親母妃,你選擇哪一樣?”齊鈺猛地轉過身來,聲音輕輕壓低了些,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裡的認真。沈嫵心頭一驚,立刻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四目相對,沈嫵似乎已經深陷在他那幽深的眸光裡不能自拔一般,一時忘記了該如何回答。☆、 魚和熊掌“沈氏阿嫵,回答朕。只要你此刻說出其中一樣,朕立刻就給你!當然你的榮寵不變,直到有一日,你攏不住朕的寵愛為止!”齊鈺瞧著她這副傻呆呆的模樣,不由得往前跨了半步,頭微微低下,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透過那雙略顯迷茫的眼眸一直看到她的內心。沈嫵的眼眸一下子瞪大了,她臉上的難以置信十分明顯,落在齊鈺的眼中,有些刺眼。男人抬起雙手,一下子握住了她的肩頭,慢慢用力握緊,一種無言的催促。“臣妾——”她慢慢地開了口,只是帶著幾分猶疑,停頓了片刻又像是堅定了一般。臉上的迷茫和怯懦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鎮定。“兩樣都要!”沈嫵再次開了口,眼神中迸濺出的勢在必得,似乎要灼傷對面男人的眼眸。一年前沈嫵的回答,兩人都是印象深刻。皇上願意給哪樣,她就要哪樣。如今不過一年的時光而已,沈嫵便已經換了個答案,與原來的那個相差十萬八千里,而且就此刻來瞧,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去母留子這條宮規,是大秦後宮第一條,任何一個妃嬪都不敢對它視而不見。相反為這條宮規葬送了性命的女人,更是不勝其數。但是沈嫵此刻的回答,卻是要完全踐踏這條宮規。“一年前,你心中的答案是不是就是這個?”齊鈺嚥了咽口水,有些艱難地開了口,像是對於沈嫵的回答有些無所適從一般。沈嫵仰起脖子,安靜地注視著他。她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擠出一個字來。她此刻早已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方才選擇坦白心中的答案,究竟是對是錯。若想把母儀天下的皇后和安享晚年的太后皆收入手中,這其中絕對少不了皇上的支援和認可。這次面對齊鈺的問題,她依然可以選擇逃避,或者隨便選擇其中一樣,然後再徐徐圖之。但是這兩種方案都被她否決了,她不想欺騙皇上。這兩樣,原本她就都想要,缺一不可。此刻挑明瞭也罷,讓皇上有個心理準備。大秦的後宮裡,的確出來了一個貪心不足的瘋女人。“回答朕,你一開始就想著兩樣全要,是與不是?”齊鈺卻是十分堅持,他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其中隱含的暴躁讓誰聽了,都覺得心裡發顫。幾個宮人雖然隔得遠遠的,但是齊鈺那樣氣急敗壞的聲音,像是帶了魔力一般,一下子就穿透了幾個人的耳膜。李懷恩不由得顫了顫,下意識地抬起頭看過去,只見那兩人相對而立,臉上的神色都帶著幾分嚴肅,皇上的臉上甚至都寫滿了不耐。李懷恩不由得閉了閉眼眸,抬手捂住了正打顫的心肝兒。完了,這是又要吵架的節奏?顯然這次要比上一次嚴重得多。氣氛也要緊繃許多,像是糾結在什麼重要的事情上。“是,臣妾就是兩樣都想要!”沈嫵的語調雖然沒有抬高,但是語氣卻是十分堅定和認真,她不存在一絲猶疑和茫然,顯然這兩樣東西在她的心裡頭,早已紮根發芽。齊鈺看著眼前無比認真的沈嫵,心裡頭忽然湧上一陣複雜的感覺。大秦建國幾百年來,後宮實行這個宮規也有十分長的一段時間了,若是要徹底地廢除,談何容易。更何況眼前這個立志要廢除宮規的人,沈氏阿嫵,還是一個在後宮中橫行霸道的女人。皇上幾乎可以想象,到時候群臣攻擊的場景,那會是一種怎樣的災難的長密昂。但是他又十分不甘心,他的母妃也是死於這個制度。他許久之前就在心底發誓,要這所有的東西都能順著他的心意來,包括這條該死的宮規。“你讓朕靜一靜,此刻還無法給你一個答覆。不過阿嫵,你真夠狠的。永遠都把難題丟到別人的手中!”齊鈺的臉上閃過一絲頹敗,方才猛然湧起的震怒已經完全消失了,像是對沈嫵妥協了一般。最後一句,他說得極其感嘆,又帶著幾分無可奈何。沈嫵依然平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眸,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輕嘲的笑容,低聲道:“怎麼會呢?若是皇上同意了的話,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