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帝艱難一笑,“明君”是他這一生的追求,他只願駕崩那一天,安朝所有的臣民都承認他是一位明君。臨走前,得李公公如此說,他實在是高興啊!
“安儒,他有抱負有智慧,他定會做得比我這個父皇好。我這一生中,雖然果斷,但終究不夠狠心。安朝是要承接祖訓的,一統天下在我這終究是沒有完成。希望三皇兒他能做到。”
玉瑯,因為玉滲兒,弘曆帝一度放棄了最好的出征時間。而西域,因為安訣,也有所推遲,直至現在走不動了。藍月,國富兵強,在弘曆帝的計劃裡,那是他最後一片征服的土地。後來,又因為月色,而擱置了想法。弘曆帝一度在想,人是不是歲數越大,所以越仁慈?想年輕的時候,他征服了兩個小國,擴充套件疆土。之後便是致力讓安朝的經濟兵力發展到了頂峰。一切都準備就緒,如果要出征,任何國家都不是對手,都只有俯首稱臣的命運。現在看來,自己是為後世埋根基了。安朝一統天下的大志也都只能留予後世去實現。
沈青榮入土的那天,天下起了雨。傾霏與慕白在前扛著棺木,安訣與映漓在後。顏姣抱著然然,許是受氣氛侵染,然然也是一路哭個不停。
漫天的雨,滿眼的淚。青榮派眾人背脊直挺,那麼難行的山路,在他們腳下猶如平地。安訣感觸良多,那個在江湖裡以“怪”聞名的俠士,想必是他們最好的師傅,猶如父親。
一行白衣行至了半山腰。那是沈青榮生前看好的風水寶地。在他知道自己只有五年命的時候。在這個位置,可以鳥瞰整個青榮派的練功場所。沈青榮那時還衝幾個徒弟開玩笑說。
“等師父走後,你們別想著練功就能偷懶啊,師父可是在山上看著你們。”說完,沈青榮又補充了一句,臉色有些鄭重。“師父倒不是要讓你們多光耀門楣,只要別受別人欺負就好!”
沈青榮的話還在耳側,轉眼卻已經離世。回憶起,映漓與顏姣等人哭得更傷心了。
墓地已經修好,冥紙散落在風雨中。鞭炮的紙碎是唯一的紅色。雨一直下著。路上,不知多少師弟師妹打過滑,摔過跤。但扛著棺木的他們從沒有出過亂子。他們腳步沉穩,不願師傅受到一絲驚擾。
棺木入土,泣不成聲。
青榮派的弟子都是孤兒,都是無家可歸之人。是他們的師傅把他們從江湖各處帶回來,然後養大。傳授武學、、、、、、
頭,磕得水花四濺。這是沈青榮的最後一程,也是他們能聊表的最後孝心。
青榮派的山門,眾人送著傾霏,所有的人都還滿身泥濘。
“師姐,真的要走嗎?”
“抱歉。映漓,師傅去世我都不能與眾師弟妹一塊為他守孝。”
傾霏的目中自責不已,眼睛紅腫得讓安訣心疼。
“三師妹。我們的父皇他也身中蠱毒,危在旦夕,現在趕回去或許還能見上他老人家一面。你們二師姐也是不得已,但是,我答應你們。等處理好一切,我便帶她和然然回來長住。”
“穎王殿下可要說話算數啊!”
安訣頷首。看了一眼眾人。
“你們快回去吧,別再耽擱時間了。”慕白道。
“師兄,照顧好師弟師妹們。”
傾霏與慕白相視著。
“我會的,別太難過,當心自己的身體。”
、、、、、、
馬車消失在山坳,映漓忍不住抽咽了幾聲。
“三師姐,二師姐已經走了,快別哭,省得又惹大夥傷心了。”
顏姣剛收起的眼淚又開始泛起,慕白走近,擁了擁兩位師妹。
“我們回去吧!”
馬車搖晃不止,傾霏哭了幾日,臉色很不好,看得安訣又是揪心一疼。
“傾霏,師傅離世我知道你很傷心、、、、、、”
“額,一會就好,讓我再難過一會、、、、、、”
傾霏匍匐在安訣的肩膀上,急促的呼吸著,試圖讓安訣身上獨有的香味使自己平和些。但是,這次效果好像不大。直到然然的小手稚氣的為她拭著眼淚,傾霏被那柔柔軟軟的觸感拉回了幾許平和。
“然然”
“額娘不哭,然然呼呼。”
稚嫩的聲音很可愛,然然貼心的哄著傾霏,這讓紅腫的眼睛難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然真乖,來,額娘抱抱。額娘好多天沒有抱過然然了呢。”
“現在也只有然然能哄你。”
傾霏淡淡的瞅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