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很深印記的女人。
她毀容進醫院後,其實他去過一趟。
那女人躺在病床上,臉上包著厚厚的紗布,還沒拆下來,整個人都是頹廢的、毫無生氣的。
護士想給她上藥,她驚恐萬狀地尖叫,抱住自己的頭,拒絕任何人碰觸她的臉,看到她真實的樣子。
那麼可憐,那麼無助。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是麼。
“至於我們……”聶勝和接著說,嘴角露出一點笑:“等你出獄,我和阿嫣的孩子都能走路了,我們會過的很好,阿嫣會過的很好。”他故意放慢語速,溫聲道:“……你放心。”
段輝心口絞痛,臉色大變。
他呼吸加重,看著聶勝和的眼神,宛如看著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聶勝和,你少得意。遲早有一天,我親手宰了你。”
聶勝和無奈地長嘆一聲:“段哥,你說說你,都鐵窗淚牢中坐了,還不忘打打殺殺的……太野蠻。”
他站起來,往外走。
段輝也站了起來,兩手拍在鐵欄上:“聶勝和!”
聶勝和停下,回過頭,對他挑了挑眉,笑道:“你還有話想說?”
段輝厲聲道:“你神氣什麼?戴嫣也不愛你……她只愛過我一個人!”
“嘖。”聶勝和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憐憫:“真可憐,你以為這句話能傷到我?我有大把的時間,現在不愛,也許明天就愛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贏家,都是和你心裡的女人過一輩子的男人——你也就只能想著,恨著,不甘心著罷了。”
阿嫣描眉到一半,聽見外面的固定電話響了。
過了一會,陳阿姨接起來,說了幾句,衝著裡面大叫:“戴小姐,聶先生打電話來了,問怎麼打你手機,你不接呢。”
阿嫣走過去開門,說:“告訴他,我正在忙,等下給他回電話。”
陳阿姨說了幾句,又問:“聶先生說,忙什麼呢,比你男人還重要?”
阿嫣笑了笑:“給他準備今晚的驚喜呢,你說重不重要。”
說完,走回房間,關上門。
老古董長出兩條小腿,在化妝臺上亂逛:“宿主,今晚任務就能結束了,想好怎麼離開了嗎?”
阿嫣說:“想好了,你看。”
老古董看著她指著的幾張列印紙。
第一行字:致我最親愛的後援會粉絲們……
一頁一頁翻下去,足有好幾頁,起碼得上萬字,真是用足了心思。
“就給後援會寫了一封萬字長信?”
“不然呢?”
老古董抓了抓頭,慢吞吞說:“我覺得吧,你挺喜歡聶勝和的。”
阿嫣微笑:“喜歡,可喜歡了。”
老古董一愣:“那你不想和他道別嗎?”
阿嫣說:“喜歡跟他玩,和喜歡他心疼他捨不得他,這是兩碼子事。”
老古董安靜一會,又問:“那秦鬱呢?”
阿嫣執起眉筆,又開始對著鏡子輕描兩筆:“我討厭纏著我不放的男人,我也不喜歡打死不開竅的木頭……”
老古董:“所以呢?”
阿嫣抬眸,停頓片刻,哼了聲:“沒想好,在等呢。”
老古董正想問等什麼,門鈴響了。
陳阿姨開門看了看,又回來敲阿嫣的房門,神情有點尷尬,好像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扭捏了會才道:“戴小姐,秦警官在外面,你看這……等下聶先生過來接你,這萬一兩個人撞到一起,不太好吧。”
阿嫣放下眉筆,往外走去:“不會很久的。”
那個男人站在防盜門外。
阿嫣站在門裡面,對著他挑眉笑,幾分婉轉幾分嫵媚,猶如初見。
“阿sir,這次來是公事,還是私事?”
秦鬱淡淡道:“私事。”
阿嫣點了點頭,開鎖開門:“進來,我請你喝杯茶。”
秦鬱走進來,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阿嫣到廚房裡泡茶,順便把探頭探腦的陳阿姨趕回房。
一壺茉莉花茶,不是什麼名貴的茶葉,勝在清香淡雅。
秦鬱說:“手頭的事情忙完了,有幾句話,想當面跟你說。”
阿嫣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局裡的工作忙完了才想起我啊?”
秦鬱想也不想,答道:“當然。”
阿嫣便笑了,微微搖頭:“行,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