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反正鎮裡集資修路,他一個人就拿出了兩百萬,就憑著這兩百萬和私下裡不知道送出的幾個兩百萬,單老闆混上了縣政協常委和地區人大代表,要不是後來被要債的民工給砍了,鬧得滿城風雨,這傢伙搞不好就成了全國人大代表。趙衛曾經跟兄弟們算了一筆帳,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單老闆是億萬富翁!
這十多年來,單老闆在這個小鎮甚至整個縣城,可謂隻手遮天,黑白兩道通吃,只要是個人,就沒有不讓著他的!前幾年被人砍,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個外地的礦工因為等著工資回家過年,是豁出命來的,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沒想到事過三年又碰到了不要命的人,而且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這一次財大氣粗的單老闆是決計不會善罷干休的,否則,他會感覺再無顏面在道上呼風喚雨了!
“天上瑤池”坐落在市政府的正對面,是這個市裡檔次最高的茶樓。單老闆下午五點多鐘就獨自一人坐在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裡,讓服務員泡好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聽著李玲玉的甜歌小調,閉目養神。
六點剛過,一輛“儀徵”皮卡車停在了“天上瑤池”的樓下,潘大嘴帶著兩個兄弟呼嘯著上了二樓。單老闆看到自己的妹夫就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潘大嘴的後腦勺上:“吃屎的東西!”
潘大嘴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敢作聲,悶悶地坐在沙發的角上。七點鐘剛到,劉豁子和江小白像約好了似的,一前一後地進了包間。單老闆被打的事,劉豁子和江小白在潘大嘴的電話裡已經得知了,江小白還沒坐下來就罵出了聲:“操!這幾個小雜種膽子還不小,敢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
劉豁子站在那裡咋咋呼呼地問單老闆:“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小白和劉豁子都是黑道上的狠人,單老闆有恩與他們。劉豁子原來是單老闆一個馬仔,是個打架不要命的角色,開賭場由單老闆罩著,基本上沒出過事。江小白原來在縣城的農批市場裡開了個水貨批發店,後來欺行霸市,在嚴打的時候被逮起來判了七年有期徒刑,他就託人找了在道上混得很開的單老闆,單老闆花錢幫這小子搞了個保外就醫,後來又給了他一點股份,算是又收羅了一個兄弟。江小白現在在縣城混得不錯,號稱“浪裡白條”,明裡開了個桌球城和一個菸酒批發店,暗地裡卻充當單老闆的眼線,還養了一幫馬仔專門收些保護費和為單老闆打理外圍的一些麻煩。
聽完單老闆的描述,劉豁子和江小白同時站起來就要回去組織人馬砍五兄弟,單老闆這時卻異常地冷靜,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依他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合如此大張旗鼓地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昨天晚上加今天一個白天,他想了很多方法,既要保護自己的利益和人生安全不受到威脅,還要乾乾淨淨地處理掉這幫危險的特警兵。單老闆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這三個單老闆的干將,差點就沒有佩服得跪下來舔他的腳丫子!事情後來差點壞在了頭大無腦的潘大嘴手上……
周飛和程胖子被分到了一組,他們要去的是仙山水泥廠,這個仙山水泥廠是國營企業,全縣的納稅大戶。負責採購和供銷的副廠長姓秦,五十多歲,是省勞模,一個很正直善良的老頭,在這家水泥廠幹了三十多年,副廠長幹了十多年,他原來的下屬很多都當上了縣局級領導,只有他趴在窩裡不動。
定點採購單老闆煤窯裡的煤是地區和縣裡多位領導打招呼的,老秦很不屑單老闆這種奸商。單老闆在老秦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可他就像銅澆鐵鑄的一樣,根本不為所動,所以,單老闆交給仙山水泥廠的煤都是最好的,從來不敢以次充好。仙山水泥廠也是單老闆他們大客戶之一,那時候原煤的價格瘋了一樣,最高的時候要賣到近三百元一噸,仙山水泥廠一個月的用量至少是二千噸。
錢守國說一噸煤至少可以賺十五元錢,光仙山每個月就能賺到三萬塊!周飛在聽到錢守國要他去仙山水泥廠找那個姓秦的副廠長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原來這個秦廠長的女兒秦芳跟周飛和程胖子都是職高時的同校同學,而且最要命的是:秦芳原來是周飛一直不願承認的女朋友。
秦芳一雙媚眼兒,條子也好,兩個人在學校若即若離的扯了好幾年,周飛當兵之前還去過秦芳的家裡見過老秦,直到周飛當兵的第三年聽說秦芳去縣法院當了書記官,然後時常聽到一些雞鳴狗盜的小道訊息,才痛下心來主動與她斷了聯絡。這個秦芳是個不甘寂寞的角色,進了法院後把那裡的一群老少爺們惹得是整天心猿意馬,她換男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周飛對秦芳還是有感情的,想起她心裡就隱隱作痛。
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