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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行不過幾人,乘馬車去了城外,櫻花的美便在盛開時的繽紛亂綴,更在它怒放後紛紛飄落時果斷壯烈的場面。缺月站在櫻樹下,今日她穿了一身淡淡粉綠衣裙,與落櫻間初生的櫻花葉映著,彷彿凜然飄香。

阿笛、龍琰和柳稚擺著矮桌,酒菜,這種事情自然是用不著缺月和衣莫染這兩個被重要保護的傷患的。

衣莫染站在缺月背後不遠處看著她,他一直以為如她這般淡然的女子該是適合遠山碧湖的寂靜,忘記了她也是一個如花的女子,在這近乎壯烈的紛紛落花中,亙古佇立。

他走過去,輕輕拂下她頭頂的落花。缺月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突然明白了,自己會被他吸引的原因……他……有幾分像爹。在很小的時候她就被送到公子身邊,小到根本記不得爹爹的模樣。只是在模糊的印象中,覺得似乎爹也該是這般穩重,淡然,如天邊雲過般的樣子……

她從不懷念,只是偶爾淡淡想起。

以為那些對她已經沒有意義,原來依然會影響著她的感情。

“缺月,”他淡淡開口,用這個許久不曾聽到的名字,頓時將她拉回現在。

“對於以後,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

“你就這麼一直和笛公子一起四處漂泊下去麼?如果你有這個意思,可以留在這裡,以後……”

“什麼?衣館主要收留織錦留在秦樓嗎?”龍琰突然湊過來,大著嗓門道:“這怎麼行!織錦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姑娘,雖然秦樓算正經去處,但是到底還是風塵之地,怎麼能讓一個大姑娘留在這裡!早聽說織錦的歌藝頗高,衣館主,你可真會撿大便宜!”他轉對缺月道:“酒菜已經擺好了,織錦坐吧。”

還沒等他引著缺月坐下,衣莫染自然而然地插入兩人之間,“坐這裡吧。”

龍琰不滿意地瞥了衣莫染一眼,半晌又抬頭瞥了他一眼,過一會兒再抬頭……他的不滿的確是表達的很明顯……不過……這兩個人是不是忘記阿笛的存在了。

阿笛喝了口悶酒,直接起身,走到缺月身邊。

“去我那邊坐吧。”

“笛公子,你那邊座位窄小,兩個人未免擁擠,還是讓織錦姑娘坐在這邊吧。”

缺月抬起頭,起身,卻沒有和阿笛一起到他那邊——這兩個傢伙,當她沒脾氣的麼。

她乾脆到龍琰的旁邊坐下,徑自淺酌,不再理會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衣莫染微愕,轉而微笑,阿笛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喝悶酒。

龍琰興致勃勃地招呼著缺月,她只是淡淡的沒有太多回應,落櫻之中,她淡淡的面容讓龍琰不禁看呆,不,應該說從見到缺月的女裝那時候開始他已經呆得一直沒有回過神兒了。看著看著,竟不禁脫口而出,“織錦,雖然我當這個捕頭升不了什麼大官兒……”

“嗯?”缺月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這麼沒頭沒腦的話,只耐心等他說完。

“我當捕頭也有些年頭……呃,那個,以前沒攢下什麼銀子,不過我的餉錢過日子總是夠了,所幸家中也算殷實……”

……他說這些是……

“那個,織錦,我想——”

第39回

“那個,織錦,我想——”

“龍捕頭,”衣莫染悠然地打斷他的話,“桌上的酒已經喝完了,可以幫忙去車上再取一罈麼?”雖然是問句,語氣卻似乎不容拒絕。

龍琰指了指自己——又是我?

——好吧,刨去“傷患”兩人,柳稚瘦瘦小小身量未開,阿笛又悶頭喝酒……去就去吧。似乎這兩天也被衣莫染支使慣了……

去馬車上取了酒會來,坐下來正要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個,織錦,我想——”

話說一半,人已經被推到一邊兒,阿笛一身酒氣坐到兩人之間,拿起桌上的酒罈繼續倒酒悶頭喝。

酒桌上的八婆柳稚一口酒險些噴出來,捂著嘴巴邊咳邊悶笑去了。

“我說阿笛兄弟……”

阿笛絲毫不予理睬,龍琰納悶,不是明明說他和織錦不是那樣的關係麼?

阿笛喝完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賞完花了?回去。”也不管其它人的差異,拉起缺月,卸了馬車上的馬,兩人共乘一騎,揚長而去。

龍琰還張大了嘴巴搞不清楚情況,衣莫染卻在落花紛雨中忍不住輕笑。

“館主,您還有閒心在這兒笑!去追會來啊……”

衣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