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老弱稚童生機渺茫,他就禁不住全身嚇得發抖。還好來了,也幸好影衛們沒有被顧元朝全部抽調去。夏令乾身邊跟著的都是夏家的死士,在進入別莊之前就發現了一群穿著奇怪的陌生人在樹蔭婆娑中鬼鬼祟祟,他帶著令墨一進別莊就扯著夏黎氏等人去躲藏。哪裡知曉,那些人不是尋常計程車兵也不是死士,而是亡命的江湖人。在朝中,跟江湖人有來往又與夏家結仇的,只有古家。一想到這裡他就恨得牙癢癢,當即指派死士們與之顫抖,影衛護著一家老小進入了地道。沒了多久,莊子就燒了起來。地道雖然隱秘,可火勢也無法挽回,他半路帶著眾人折回冰窖,將影衛分成兩股,一股守在裡面,一股去外面隨時擊殺闖入的江湖漏網之魚。
那群江湖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其中有各別的黑衣人更是武力高強,夏令乾從通氣孔往外瞧去,只能看到血沫飛舞的情景。冰窖裡越來越冷,外面的砍殺聲層層疊疊一直沒有停過,頭頂漏進來的光線由開始的明亮到火紅再逐漸黯淡,告知他們至少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
夏黎氏的面頰上浮著一層白色薄霧,兩個大孩子合力抱著最小的顧尚錦,將大頭一人一邊靠著夏黎氏的肩胛,氣息微弱。
衝出去還是繼續待著等人來救?這成了夏令乾的難題。
冰窖中最後只剩下五名影衛,其他的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派去叫救兵的人也不知道如何了。內心正鬥爭著,憑空連續幾聲慘叫,他一驚,整個人跳了起來。影衛們手中的刀劍握得更加緊,將老少們擋在身後。幾雙眼眸都盯著那小小的石門,只聽到‘咚咚’,似乎有人在踹門,最後轟隆一下,整個石門由外自內倒了下來,門外一個嬌小的女子抬著腿,歪著腦袋:“喲,影衛大哥們,你們也在啊!小郡主呢?死了就給我抬出來,活著就給我抱出來,我這人怕冷,就不進去遛達了。”赫然是夏令乾從未見過的蠻蛇朱小妝。
影衛們並不敢放鬆,持刀而立,一人問:“王妃呢?”
朱小妝癟癟嘴,讓出位置來,不正是略顯狼狽的夏令涴麼。看著家人都好,夏令涴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抱著顧尚錦親了親她的臉頰,小郡主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睡著,現在感覺到熟悉的溫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喚了聲:“孃親”又睡了過去。
朱小妝在一邊道:“你們先躲起來,我去找賊頭子打一架。”
夏令涴想起關憐身後那一身漆黑的男子,疑惑道:“那人看起來好生厲害,應當不是世家培養的死士。”
“哦,他的確不是死士,他是殺手。在江湖上我家老哥認第一,他就排第二,我勉勉強強算是老三吧。跟我們是死對頭,專門搶我生意,壞小子,今日正好遇到,等我收拾了他,這些江湖人不足為慮。”
夏令涴囑咐她小心,又讓她保護好令寐,自己一行人拐去了別的密室。這個別莊,秘道密室等誰都沒有她清楚,朱小妝是個心思細緻的人,冰窖還是靠著她發現了疑點才找到的。
去密室的途中,偶爾遇到幾個零星的打鬥,都被影衛們快速的解決了。夏令涴給家人們找了些衣裳,卻不讓人去救火,只能聽到亭臺樓閣被燒得噼裡啪啦的響聲絡繹不絕,面上一片平靜。
再沒了多久,夏令寐一身血水的進來,背上手臂上腿上到處都是傷口,看得夏令涴心裡抽得緊。她渾然不在意:“小時習武,這些傷口都算不得什麼。我也不以色伺人,更加不用擔心留下疤痕。”轉瞬又說,“我們來之前,皇城已經關閉了城門,我派出去的人回來訊息,說城外的禁軍已經有了異動。現在,我們回不去了。相比城內,城外還安全些。”
正說話,密室中眾多藥瓶一陣搖晃,頭頂撲簌簌的掉下來不少白灰。影衛出去又進來,說:“蠻蛇與那殺手纏鬥,兩人將莊子的半邊牆都給轟塌了。”
夏令涴問:“關憐呢?”
夏令寐噗地一下,從鞭子上卷著的一個布袋裡丟出來,裡面幾縷滾著血水的長髮侵在地板上,夏黎氏趕緊抱著幾個孩子去了角落,捂著他們的眼睛。
夏令涴再問:“莊外的江湖人還剩多少?”
夏令寐道:“一群要銀子不要命的傢伙,我讓人去你的帳房裡抓了一把銀票,撒給他們了。不遠走的,都被殺了。”
夏令涴一陣無言,半響才道:“的確,相比之下,被火燒得什麼也不剩的莊子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讓影衛們去找了一些食物來大家一起吃了,再隔了一會兒,朱小妝也進來,長髮被削掉了一半,裙襬也被絞成了碎條,她一邊走一邊鄙視:“那隻禽…獸,每次打架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