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琪始終沒有踏出客廳。
她咬牙低聲罵道:“好絕情的男人!”
在低聲的叫罵聲中,馬車駛出了鵝風堡大門。
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返回?
也許是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真的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嗎?
馬車卷著濃濃的塵霧,消失在山坳口通向蜈蚣鎮的大道上。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
該是晴天,天空卻佈滿了陰雲。
是滿月的時候,月兒卻不曾露臉。
楚天琪的心情就和天空一樣陰霾。
他在後山坳娘和陳青志的墳前默然佇立。
他雙眉緊蹙,冷冰的人皮假臉也拉起了一條條刻痕。
他在作最後的決定。
他原本是決心退出江湖,讓鵝風堡過平靜的日子,但是事實卻粉碎了他的夢想。
他此刻才真正體會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一句話所含的苦衷和無奈。
娘凌雲花之死是個陰謀。
管事陳青志之死也是個陰謀。
他們都是自己的犧牲品。
該死的自己卻沒有死。
沒死的自己,是否該挑起自己應承擔的責任?如何才能對得起生者和死者?
他咬咬牙,兩頰青筋突暴,渾身一陣顫慄。
他長吁口氣,漸漸恢復平靜,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這是無可奈何的笑,決心已定的笑。
他已拿定了主意。
橫豎躲不過的事,何必再躲?
他決心為自己贖一份罪孽。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他知道是誰來了,凝身未動。
“你原來在這裡?害得我好找。”胡玉鳳甜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陣撩之人心扉的香風直鑽鼻孔。
他沒動,也沒說話。
“你在想心事?”胡玉鳳靠近身,一條白皙柔軟的手臂搭上了他肩頭。
他仍沒動,目光凝視著墳墓。
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是對敵上上之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溫柔地道:“你在想丁香公主,對不對?”
她明知他不是在想丁香公主,卻故意這麼問。
他喟然嘆道:“是的,我在想念她。”
他明知她的目的,卻有意這麼說。
她手臂象蛇一樣環緊他的脖子:“人死不能復生,你不必這麼死心眼,難道沒人能代替她?”
他猛地揮臂撥開她的手:“沒人能代替她,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代替丁香公主。”
他說的是真心話,所以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她垂下手,用一雙風月情場老手的眼光定定地看著他。
她在捉摸他的心思、可捉摸不透。
他爆發地向她吼道:“滾!你給我滾開,我不願意看到你!”
她並不害怕,卻莞爾一笑道:“你怕我趕走了你心中的丁香公主?”
“滾!滾!”他揮著手,怒吼著。
“是,我這就滾。”她朝他鞠了一躬,退後兩步,“莊主,自己保重。”
她轉身輕飄飄地走了。
她走得很瀟酒,很有幾分得意。
她是個有經驗的女魅,她害怕的是男人的冷靜,而不是男人的狂暴。
她知道她很快就能駕馭楚天琪這匹野馬了。
楚天琪面對著墳墓,歸於平靜。
山風勁吹,荒草瑟瑟。
一條人影閃掠到楚天琪身後。
楚天琪沉聲問:“情況怎麼樣?”
“稟莊主,洪城青石門的生死擂已於三天前開擂,共有八門派,九大幫的人參擂,雙方各有傷亡。”來人躬身稟告。
“嗯,”楚天琪點點頭,“少林、武當派有何反應?”
“少林已派五位大師前往洪城青石門,為生死擂作公證,以防止發生更大的混戰,同時少林寺大無大師派人與雲玄道長,在加緊調查天鷲峰血案的真相。”
“有何發現?”
“聽說他們在天鷲峰深谷發現了一把仿造的九鈴大環刀,但沒找到那三個小娃屍體,估計是讓野獸給吃了,另外……”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