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彌留!怎麼你忘記我手中還有這麼一樣寶貝嗎?”
第二百二十三闕、同生共死
濯疏言臉色微變,濯宇是個不受任何威脅之人,剛剛見到蘇殘雪時濯疏言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此刻見到濯宇的表情她明白濯宇為了出這口氣定然會動殺機。
肩膀一痛,濯宇已是一把抓住了自己。
“我生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跟我作對背叛我!”
手下微微用力一扯,濯疏言左肩處的衣服已被撕開,布帛斷裂之聲清脆慘烈的悽楚,濯疏言猛地蹙眉,想用手去擋卻已是來不及…..
濯宇看到了濯疏言左肩處那一塊紅色的印記已經成為了如最濃重的黑夜般墨黑的顏色。原本略顯嬌柔的花瓣已經徹底變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苗是如此生動,印在濯疏言雪白的左後肩處是那樣的鮮活。
“果然已經成了。呵,既然是你自尋死路,那就怨不得我!等我喝乾你的血,我的內力將會比現在深厚得多!到時再沒任何人可以阻擋我!雖然就這麼殺掉灼魂的載體有些可惜,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自食其果!”
就在濯宇想要出手擊向濯疏言的那一剎那,天空中傳來一聲清嘯,一股內力直直彈向證濯宇的手腕,濯宇立刻收回手臂閃身躲過。即使是濯疏言這不太懂武功的人都聽出那人的聲音裡飽含了力量卻又內斂。這樣的境界並不是人人都能達到。
濯疏言循聲而望。雪似乎越下越大,在漫天的雪花之間,一個偉岸的身影也隨著雪花一起飄渺而來。濯疏言一時看不清楚,眯起了雙眼。片刻之後,那人就似乎從遙遠的天際落入人間。濯疏言也終是看清了來人的容貌。
一頭的銀絲飛揚,廣袖的白色道袍,雪花環繞在他的周身,半分都近不了他的身。那人仙風道骨,雖然年紀不輕了,但他的身形卻完全沒有半分老人家的氣息,筋骨幹練,真真不像是個凡人…
“濯先生,天道迴圈,因果不爽,何必要將自己和他人的活路都封死呢?若現在回頭,即使他朝命喪,來世也勢必會有一番海闊天空。”
那人徐徐落地,濯疏言看得真切,他的雙腳就像是懸浮於半空,輕盈無比。
濯宇負手。
“果然還有高人在近處。能夠讓前輩現身,晚輩也算得是榮幸了。”
“老朽沒什麼本事,不問世事也已經好久,可這些年老朽夜觀星象,實在是心下難安。三垣變幻莫測,忽明忽暗。老朽知道近日將有重大變故,實在是不忍見到生靈塗炭,這才決定再一次的入了紅塵。濯先生,你本是個人物,卻為何選擇一條如此決絕的路?你可知你的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明明親情就在身邊,濯先生又何必再執著?”
濯宇還沒能接著說些什麼,那人就已經看向了一邊的蘇殘雪等人。
“也該停止了吧?再這樣下去可要當心過了那個度。”
濯宇微微蹙眉轉頭,只見原本應該被自己操.縱而大打出手的幾人已經同時收了手,隨暮淵立刻走到那人面前,恭敬的跪下行禮。
“師尊!”
師尊?濯疏言驚訝的看著那人,原來他就是隨暮淵和抑擇唸的師傅玄臺……也就是當年自己出生時來到空雨山為自己批命的那個方士…他是葬心谷上一代的谷主,隨暮淵那算無遺策的本事都是來源於這個極厲害的前輩,真要說起來的話,算無遺策的應該是這位師尊才對。
“你們體內的彌留?”濯宇看著又恢復清明的幾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卻是憤恨和怨毒。
“還是我們的小言兒最聰明,發現了破解那鬼玩意兒的方法,說起來還真是讓人心驚不已,這盅在身體裡完全察覺不出異樣,就連什麼時候中招的也都不知道,不過再強大的東西也都有弱點的呀,這彌留如此厲害,可偏偏卻怕冷,這都能被小言兒發現,真是太聰明太招人疼了!”蘇殘雪說著就走到濯疏言身邊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立刻濯疏言的薄臉皮上就浮出一抹淡淡的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也沒有……只是月泠的話提醒了我……我曾在孃親手卷中也見過這麼兩句話,「彌留黃泉寒徹骨,灼魂浴火忘前塵」……後來我就想到,這彌留既然是寄宿在人的血液中,而血又是溫熱的,那麼它們會不耐寒也說不定,好在我的猜測沒有錯……”
鏡孤雲指尖冰刃褪去,夜竹溪扁了扁嘴。
“為了凍死這些個噁心的蟲子,這幾天我們不能用內力抵禦寒冷,也不能穿太多的衣服,真是不被他們噁心死也要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