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刀,迫不及待要收割一個個閩軍的人頭。
快了!快了!
這句話不光中亞遊牧軍在心頭瘋狂吶喊,正在佈陣的閩軍同樣在心頭不斷的細數著。
就在兩軍陣前腳下半米多,十多條根植在地下半米的竹筒中,一條條導火索正在飛速燃燒著,通紅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忽然間,其中一個就拐彎到了別開的竹筒中,燒進了同樣深埋地下,黝黑的大罐子裡。
轟隆~
巨響,火光掀開了泥土,方圓幾米內,肆虐的爆炸力將戰馬都掀飛了出去,血肉被直接撕裂,洋溢在半空中成為血雨,飛濺的尖釘鐵刺散佈出了十幾米,哪怕遊牧騎兵的皮袍子甲亦是被打出無數血洞。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一朵朵血蓮花在山谷中炸響,隆隆的爆竹聲震得群山都晃動了,滾滾黃沙蒸騰而起,掀起來的碎石乒乒乓乓都砸到了閩軍頭上,讓左右武衛不得不將盾牌頂在頭上,地雷陣的爆炸足足持續了兩三分鐘這才止歇,黑火藥的煙霧以及粉塵又是好久方才散開,壯觀的一幕出現在了兩軍面前。
長千米,寬百米的前沿戰場上,原本奔湧而前的騎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大坑以及散佈各處的殘肢碎肉,暗紅色的液體到處都是,兇殘的一幕連閩軍自己都看呆了。
直面爆炸的對面遊牧騎兵更是驚呆,臉上還掛著血紅與灰土,一個個遊牧騎兵猶如被石化了那般,錯愕的看著突然消失了幾千戰友的地方。
一時間,兩軍陷入了古怪的寂靜中。
“好像,火藥放的有些多了……”
騎著馬屹立在屬於自己的大旗下,捏著綁著頭盔帶子的下巴,李捷歪著腦袋喃喃嘟囔了一句。
一旁跟隨觀戰的來濟差不點沒從馬上滾下來,多點?地雷陣一共佈置了三條戰線,至少用了幾十萬貫的火藥!這些錢差不多夠拉起一支萬人大軍一年了,轟得一聲就全沒了。
不過,這個威力是的確夠了,要是能便宜點就好了。跟在李捷背後,來濟鬱悶的想著。
戰場的死寂最後卻是被一個尖利的聲音所打破,站在了全軍陣前,滾圓將軍肚被皮帶勒成了葫蘆的長孫衝忽然拔出了佩劍,對著對面驚呆的遊牧大軍猛地嘶吼了起來。
“殺敵報國,全軍衝鋒!”
難聽的公鴨嗓中,子孫衝第一個騎馬殺了出去,跟在這胖子身後的先鋒閩軍頓時也是醒過神來,沉重的盾牌直接丟在了地上,成千上萬的閩軍重步兵山洪一樣端著長槍步槊,吶喊著殺上前去。
敵軍騎兵衝鋒的趨勢已經被遏制住,甚至都被嚇傻了,不趁這個時候殺敵立功,更待何時?
陣型已經不需要了,數不清的閩軍端著長矛,裝如下山猛虎的翻過被炸出來坑窪不平的壕溝,氣勢如虹的向前衝去,剛剛經歷了這驚天動地一幕的中亞兵,第一印象,是逃!
直接勒著戰馬韁繩,調轉馬頭,數以千計個部落騎兵心膽俱裂的向後擁擠去,山谷葫蘆形的出口就這麼大,擁擠的人多了,就有如塞子那樣被擁堵住,進進不得,出出不去,為了爭奪一線生機,甚至不少遊牧騎士又是向別的族人揮動了刀槍。
真有如羅馬與迦太基那場著名的坎尼會戰那樣,失去了空間的遊牧軍擁擠在一起,失去了機動力的騎兵連羅馬重步兵都不如,讓狂奔到戰線邊上的閩國重步兵很輕鬆的長矛對準戰馬上的騎兵捅過去就行。
真是一邊倒的屠殺,噗嗤噗嗤的長矛入體聲不斷單調的響起,如果不是草原人的怒罵與求饒此起彼伏,恐怕和閩國平日裡的訓練沒什麼區別,成片成片的遊牧騎兵被長矛調下馬,屍體扔的到處都是,濃郁的血將地上乾硬的冰霜都給融化了。
騎在馬上的遊牧騎兵甚至連跪地求饒都做不到,只能待在馬上聽天由命的對自己信仰的神祈禱。
看似閩軍如此輕鬆的戰果,實際上卻也並不輕鬆,從三個月前,李捷就開始依靠情報謀劃這一幕,為了保密他連身邊的重臣都騙了,兵部發出去的調兵令實際上是兩種格式,一種是匯聚白狼谷,一種是入山,原地待命。
為了騙過敵人,先要騙過自己人,隱瞞的如此森嚴,也難怪得到詳情後李績是那樣不舒服。
最寒冷的一二月,作為閩軍主力的左右衛,左武衛,左右威衛都在冰天雪地的山脈中苦心等候著,為了怕暴露目標經常還不敢點火,全軍擁擠在狹小的帳篷中依靠棉大衣和體溫相互取暖,不少將士手指都在寒冷的夜裡凍掉了。
而李捷自己也不容易,得到了卑路斯上鉤的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