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一個女兒呢?”
“唉,她叫魯門。我和她沒有任可來往。她是‘星球派’,我是‘人文派’。‘星球派’主張奧羅拉自行其事,不必關心宇宙世界的事。‘人文派’主張關心全人類的事,包括地球人。我的敵人主要就是‘星球派’。”
“那魯門是你的政敵羅!”貝萊問。
“是的,而且,瓦西麗亞也是我的政敵。她是奧羅拉機器人研究院的成員。研究院是由一些把我視之為惡魔的機器人學家在幾年之前建立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不擇一切手段把我擊敗。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貝萊先生?”
“你說了很多,但最後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把揚德爾給嘉迪婭?”
法斯托爾弗臉紅了,這一次也許是生氣之故吧。但他講話的口氣仍然十分柔和。
“我已告訴你了,我同情嘉迪婭。揚德爾可以解解她的寂寞。”
“嘉迪婭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和揚德爾一起睡覺,她把揚德爾看作自己的丈夫?”
“她什麼也沒有告訴過我。至於她和揚德爾一起睡覺,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把揚德爾看作自己的丈夫,這不合奧羅拉的習俗。”
“你知道,博士,索拉里亞人迴避談論性問題。對他們來說,性事是件羞恥的事,更不要說與機器人發生性關係了。因此,嘉迪婭一方面從揚德爾身上獲得了生理上滿足,另一方面心理上又忍受著恥辱的煎熬。”
“你的推理不能不說言之成理。”法斯托爾弗博士頗有興趣地傾聽著。
“你也知道,博士,嘉迪婭脾氣急躁,有時她會大發雷霆。有沒有這種可能性,法斯托爾弗博士,當她有時感到極度羞恥時,她把自己的不是怪罪於揚德爾,說他是自己一切羞辱和煩惱的根源。當然,事後她又會向楊德爾道歉。但在機器人的正電子腦電路里,兩種不同的訊號引起了激烈的衝突:他若與嘉迪婭維持原來的關係,則造成了她心理上的傷害;他若與她結束這種關係,又會造成她生理上的傷害。根據機器人第一條守則,‘機器人不能傷害人類’。這樣,揚德爾感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正電子腦電路產生短路,造成呆滯狀態,”貝萊頗為得意地一口氣說出了自認為所掌握的解決問題的“鑰匙”。
“貝萊先生,”法斯托爾弗笑著說。“你快要成為半個機器人學家了。可是,你的結論於事無補!”
“為什麼?”貝萊又吃了一驚。
“首先,我不願為了擺脫自己的困境而傷害嘉迪婭。她受的打擊夠大了,她再也忍受不了新的打擊了;其次,即使如你所言,我的敵人會說,這是我故意為嘉迪婭設的圈套,這樣我既可逃避毀壞揚德爾的直接責任,又利用了一個異鄉人的無知實現了自己罪惡的企圖。這樣的結局,情況不是比現在更糟嗎?”
這一次輪到貝萊臉紅了,不敢抬頭正視博士。
“對不起,我錯了——我感到羞恥。看來我們除了尋找事件真相是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了。”
“別失望,貝萊先生。你已經發現了不少先前我不瞭解的情況,今天你夠累了,該好好休息了。晚上睡一覺,明天早晨你又會精神煥發了。”法斯托爾弗博士安慰貝萊說。
“也許你是對的,”貝萊苦笑了一下說。
七、法斯托爾弗和瓦西麗亞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法斯托爾弗笑著問貝萊:
“晚上睡得好嗎,貝萊先生?”
“很好,謝謝!”
早餐有咖啡、牛奶、煎蛋、火腿、麵包等。
“請你吃一頓地球人的早餐吧。”法斯托爾弗說。
“謝謝關照。”貝萊似乎心不在焉。
“怎麼,你昨天晚上想到了什麼?”法斯托爾弗關心地問。
“昨天晚上半睡半醒時,我想到什麼,可今天早上怎麼也回憶不起來。”貝萊若有所思他說。
“如果真的想到過什麼,以後一定會回憶起來的。你今天打算怎麼進行?”
“我想再找嘉迪婭談談,”貝萊說。
“有必要再打擾她嗎?她夠痛苦的了。”法斯托爾弗表現出真誠的同情。
“沒有必要,我是決不會麻煩她的,請你放心。另外,我還想找瓦西麗亞談談。”
“瓦西麗亞?為什麼?”
“我想找另一個機器人學家談談。”貝萊說。
“奧羅拉有的是機器人學家,為什麼偏要找我的女兒,我的敵人?”
“因為她比別的機器人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