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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每天她走出公司,已經習慣地在車流中尋找,大多數時候那輛灰色的奧迪轎車都停在那裡。安婭只嗔怪過一次,他開那輛雷克薩斯SUV太招搖,他就再也沒在她面前開過。

譚易江從來不說何時會來,因為他的時間好像總沒個準兒。但如果約好了卻臨時來不了,他卻一定電話和她溝通,去哪裡?見什麼人?辦什麼事?安婭提醒他說不必如此,他卻在電話裡笑著說,“不行,你要養成習慣,那有不掌握男友行蹤的女人,除非你不在意我?”他好像是在說她不會吃醋。可安婭知道,真正在意的人是他。譚易江總是這樣,時時刻刻提醒她,“我在意你”,“我在意你”。

他真的很在意她,安婭怎麼可能不知道。

每次譚易江來接她,都會早於她下班的時間,很少讓她等。把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裡,點著一支菸,靜靜地等她。看到她,忙就把煙滅了,一笑。安婭總覺得那笑容中帶著期盼與喜悅,從未減退,越來越濃。

每一次,譚易江總是細心地幫她繫好安全帶,等她坐穩了示意他開車時才啟動。近來,他似乎喜歡帶她出去吃飯。安婭最開始以為,是因為他膩味了她做的那老幾樣,畢竟廚藝也不是跟著一本菜譜就可以提高的,不覺悵悵然。

那天他來家裡,看到她把那本《貝太廚房》塞在舊報紙堆裡,還奇怪地把那書抽出來,問她,“怎麼不學了,我還等著你天天給我四菜一湯,儘快奔赴社會主義呢?”

安婭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反正我做得也不好,還不如去外面吃。”他聽了,回頭盯著她看,看的她發毛,不由想把目光挪開。他卻不準,攬著她的腰,用頭頂著她的額頭,低低地說著,“傻瓜,哪裡就是不喜歡你做的?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只是覺得你這樣太累了,又買又洗又做,不忍心。”

又是那句“不忍心”,直直就觸在安婭的心坎上。那麼簡單的三個字,讓她覺得重如千金。

沉甸甸的,她的心上懸著另一個人的心。

可現在,兩個心都找不到了,

安婭病了,前一天晚上實在睡不著,站在視窗立了許久,等身上被太陽光一照,才發現自己竟然立了一夜。

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宵中。

安婭覺得自己可笑的要命。這會兒了才在這裡自怨自艾,似乎都太晚了。5天了,譚易江沒有一個電話,也不見人影。安婭想,他大概是真得放下了,真得放下了。

可轉過頭,淚就簌簌地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無聲地落在枕頭上。她覺得頭疼得厲害,由不得想大睡一場,她記得在羅馬他曾經溫柔地哄她入睡,“好了,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睡一覺明天再去想。乖,睡吧,睡吧。”她心裡苦到極點,痛到極致,但那聲音彷彿能催眠一樣。安婭覺得眼前一黑,就睡著了。

幾天來最沉的一個夢。夢裡只有她一個人,她不停地哭,想找什麼人,可卻喊不出來,心裡也糊塗著,想找誰呢?該找誰呢?

苦相思(2)

安婭猛然醒來,發現出了一身冷汗。後半夜先是低燒,接著就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躺了一天。後來實在是燒得太厲害,自己也害怕起來,只好掙扎著給蘇洛打電話。這會兒能來看她的人,大概只有蘇洛了。

等看到安婭搖搖晃晃地開啟門形容憔悴地站在她面前,蘇洛原本醞釀了快一個月的憤怒頓時給嚇退回去了,連忙和一起趕來的吳昊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把安婭送到醫院。39°3,醫生一看體溫就冷冷地說了一聲,“打針吧,先把燒給退下來。”

只那麼一句話,安婭原本忍著怕蘇洛看到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啪”、“啪”地就落下來。吳昊不明就裡,瞅著安婭奇怪地回望蘇洛,蘇洛則死命地給他使眼色,掐著他的胳膊不讓他亂說話。安婭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忍了又忍,掏出紙巾擦了擦臉,沒再說什麼。

打針的護士是個四十多歲阿姨,人很胖,看到安婭不由笑了,“哎呦,怎麼又是你呀,還和我耗上了。怎麼,這回還沒打針就哭成這樣,等我一會兒真打下去,你男朋友不還和我拼命呀?”說完護士笑眯眯地看著安婭。

心裡最不願意被人觸及的地方就那樣被人活生生地撥開,淚無休無止地湧出來,安婭再也忍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醫院裡嚎啕大哭起來,完全不顧及周圍人來人往。

她怎麼可以那樣殘酷地對待他,他是那樣的愛她呀。

安婭記得,有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電話裡無意中提起想吃37°2的提拉米蘇。第二天早上她還在睡覺,他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