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模樣。
兜兜轉轉,終是遇到。
雲涯拔出隨身的劍,迎著晨光,劍身冷意森然。
夏暖已經和秋衣被擠散了,不管秋衣如何護著她終是抵不過多數的流民,不過好似前一刻的事情,下一刻她已然看不到秋衣的身影,四周不斷有手來拉扯推搡自己,那些手指甲縫中無一不積著厚厚的一層黑。
她想擠出去,卻是無濟於事,頭越發在這種渾濁氣息中暈暈,有人不斷叫罵,她來不及一一分辨。
突然斜入一隻手,欲往夏暖的臉上招呼,夏暖驚,退無可退。
一把劍挾風而來,夏暖來不及抬頭,聞到了點點腥味,緊跟一襲白衣入目,那人上前手一橫摟住夏暖的腰際輕輕一躍,就帶著她遠離了那個圈子,夏暖臉色蒼白,口不能言,手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衫,不去看腳下。
在空中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不斷地起身下落再起身,夏暖從頭到尾腳都沒沾著地,腰際的那手臂倒是有力,穩穩抱著她,沒一點抖動。
這人該是和洵青功夫一般好,夏暖心想。
水北見自家堂主過來,連忙往側面避了避,雲涯擦著他身略過,進入青燕才清理好的後方,水北眼見雲涯懷中抱一姑娘,眉頭一挑,心中想著,莫不是鐵樹開花?
然則雲涯並未停留,反而往更遠處去了。
夏暖落地的時候,半分沒真實感,手還緊緊拽著那身白衣,雲涯皺眉剛想退開,夏暖卻先於他一步放開了手,她捂住唇,蹲下身低低咳嗽起來。
雲涯選的地方開闊,那股子難聞的味道終是在風的流動下被帶走,夏暖咬著下唇,慢慢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咳嗽好些了,才站起身來,額上有細碎冷汗滲出。
那人抱劍立在一側的柱子上,夏暖剛想開口道謝,那顆淚痣就灼了她的眼,夏暖愣愣。
雲涯卻是笑開來,一如夏暖所料,那是一雙桃花眼,生來就適合繾綣的笑意。
“是你救的我。”
話中沒有半分遲疑,夏暖越發不知該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尾巴、我才是不厚道的人,對我這麼久的支援。
說好的日更就是日更!(doge臉!)
☆、瘟疫·二回
夏暖低頭又輕咳幾聲,雲涯歪頭打量她片刻。
直截了當:“你到底是什麼人?”
夏暖抿抿唇,回覆:“我乃安陽王夏瑋之女,夏暖。”
雲涯緊緊眉頭,想了一圈,訝異:“那個病弱的郡主?”
夏暖點點頭,又小聲道:“大人是?”
雲涯輕笑,抱著劍往遠處看了看,道:“我可算不上是什麼大人,原來是陛下的陪讀,現在專門在踏雲樓守墓。”
夏暖有些驚訝,但同時又有些釋然。踏雲樓是大夏皇陵所在,其中供奉大夏數位帝王。未曾想到,雲涯是大夏的陵寢官。夏暖想著當初見他的時候渾身是血,不由心中驚懼又打鼓起來。
雲涯看出夏暖眼中的探究之意,本不欲理會,轉念想著好歹是救過自己性命,終是開口道:“雖則沒有一官半職,可是陛下早使喚我使喚順手了,當時全身上下全是替陛下擋的刀。”
夏暖又不知如何開口回覆。
她只得笑了笑,右頰梨渦深旋,倒是壓過蒼白的臉色增添幾分生氣。
往周圍看去,他們現在所在之處離北門已經有些遠了,沒有流民再過來,周圍倒是不少衛兵走來走去,夏暖放鬆的同時心中又是一緊。
開口貿貿然道:“大人,我的侍女和我走失……”
說到一半,又想到自己和雲涯的陌生,接不下口,只得用期待的眼光看著雲涯,眼神溼漉漉的,活像只小動物。
雲涯皺眉,往城北迴看,基本看不到混亂人群,算了算時間,巍然不動立在原地。
“應該已經救出來了,我的人在清場。”
雲涯看著夏暖的臉,臨了還是加了句:“現在過去於事無補。”
夏暖一陣失望。
“小暖?”
忽然一男聲遲疑叫道。
夏暖回頭,雲涯也稍稍墊腳從夏暖的頭頂看過去。
一身黑衣的官袍,用銀線繁複繡著雲燕補,未著官帽,脊背直挺,容顏俊秀,玉面書生樣。雲涯認得此人,是太后本家寧家寧植,現任大理寺少卿,上任將將半年左右,當朝陛下夏立常常將寧植帶在身邊,他與夏暖相識,不算意外。
而夏暖看到寧植,那種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