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雨勢漸漸小了。玄字班門口,忽的多出一條人影,正是看守書院大門的大叔。
“唐蕭在嗎?”
一聽是來找唐蕭的,溫十香便打起了精神。她的目光向唐蕭的位置看了看,他不在。於是乎,眾目睽睽之下,溫十香踱步到了門口,將那位大叔拐著去了別處。
成功拿下大叔手裡捎給唐蕭的信封,她又回到了教舍。
她本著與唐蕭關係不一般的想法拆了那封信,素白色的信紙,泛著淡淡的花香,再看看上面的字型,十分娟秀,想來應該出自某位姑娘之手。想到此,溫十香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此時,唐蕭正好回來,對方才的事儼然不知。溫十香也沒打算給他看,只低下頭,細細打量信上的內容。
“君主宦水首,妾居宦水尾。終日思君不見君,共飲宦河水!”身後猛的傳來唐笙畫的聲音,溫十香咻地揉了信紙,回頭瞪了她一眼。
唐笙畫卻不自知,只戲謔的笑:“後面寫了啥?這首詩真是情意纏綿啊!誰寫給你的?或者說,你寫給誰的?”
溫十香自然知道這首詩,這詩當初她抄過。但是這寫信的人比她聰明,將這詩稍微改了改,情意卻更是濃密。她的臉色怪怪的,看得唐笙畫一愣:“怎麼了?我就是好奇看了一眼,你不會怪我吧!”
溫十香回身過去,不再理她。自然不是怪唐笙畫,而是因為那封信。這信是一名女子要給唐蕭的,看那字裡行間濃濃的思君心切,只怕唐蕭和這位姑娘早已熟識。心裡還約了他今晚戌時在宦水河畔楊柳堤上相見,以訴相思之情。如此直白的話語,溫十香看得一陣咬牙。
她今晚就去會會這寫信的女人,倒要看看是誰家姑娘這般才華橫溢,最好是一擊擊退她。
——
戌時已過,溫十香才從浮香書院摸出去。她小巧的身影越過書院牆頭之時,便被人盯上了。
一路行到宦水河岸,那一排楊柳堤下,早已有一名女子等在那裡。女子著了一身淺淡的橙紅顏色裙衫,撐著一柄青傘,站在絨絨細雨之中。那孤立的身影,真真叫人心疼。溫十香卻是冒著細雨向她走去,就要揭開那女子的面目了,她的心下卻是忐忑的,總覺著那道身影格外的熟悉。
近了,她的腳步聲引得堤上的女子回過身來。
不相見也就罷了,此番一見,溫十香頓時止了步子,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名女子,淺淡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夾肩,邊角縫製雪白色的細絨,一條橙色的緞帶圍在腰間。一頭錦緞般的長髮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完成墜月簪在發萁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嫵媚雍容盡顯。雅緻的玉顏著了淡妝,星光水眸總讓人不忍移目。
溫十香從來不知道,她可以這樣嫵媚。與平日裡端莊模樣,實在大相徑庭!她更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與唐蕭寫信的女子,只因這名女子,乃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溫九香也微微一驚,不過瞬而,眸光轉為平淡。她的目光看了看溫十香背後,除了她,空無一人。
“他叫你來的?”溫九香輕笑,唇邊揚起一抹苦澀。
溫十香卻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很疼。眼前的人是溫九香沒錯,她口中的他是唐蕭也不會錯。但是,他們怎麼會認識的?
“怎麼不說話?不是你搶了我的心上人嗎?”溫九香說這話時,儼然沒了平日裡的溫婉。一臉冰霜,簡直就把溫十香看做敵人。
溫十香張了張嘴,最終只問了一句:“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那方,傘下的嬌顏嗤笑一聲,撐著青傘轉過身去。
她認識唐蕭,乃是前些日子,她去水雲庵探望柳蕙蘭回來的路上遇見的。他從山賊手裡救了她,還叫了一頂轎子送她回來。自那日起,他們便一直在聯絡。溫九香知道他的唐將軍的長子,但是卻一直沒有告訴唐蕭她的身份。宦水河岸楊柳堤畔就是他們相會的地方,這些日子相處,兩人早已生出感情。但是越處的親近,唐蕭的為人溫九香便越加清楚。
昨晚乃是七夕,她本約了唐蕭共度,怎知他竟然爽約。
加之昨晚在府門前撞見溫十香與他一路,兩人親近模樣,她的心便涼了半截。
饒是如此,女子總是比不上男子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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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收神馬的,白雲很是傷心!我繼續加油,哭走!
第四十一回:放手的感覺
隔日清晨,雨才完全停了。熟悉的鐘聲在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