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三水在床邊坐下,百里辭執扇站在一旁。看著溫十香紅潤的臉蛋,再看看她氣若游絲的模樣,頓時想笑。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不想去書院也犯不著裝病啊!昨日見她來書院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復發了。不知道該說她單純,還是該說她蠢。
雖然心底那般想,但是百里辭口頭上卻道:“無妨,此次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書院宣佈七夕休假三日,你且好好在家養著。”
溫十香一聽,頓時一喜,“真的?那太好了!”說著,也不顧在場兩個大男人,麻溜的從床上下來,便衝到外屋去叫簡葉。
她這般迅捷的動作,驚得溫三水目瞪口呆。百里辭只劃開摺扇,掩唇輕笑,待到溫十香回到裡屋,方才道:“十香同學不是舊傷復發了嗎?”
溫十香訕訕的一笑,一邊穿外衫一邊道:“夫子有所不知,學生這是心病,只要一放假,這病自己就好了!”簡而言之,不上課她的身體就倍兒棒,一上課,她寧願自己臥病在床。
溫三水搖了搖頭,著實拿這個妹妹無法。簡葉進屋來,為她梳洗打扮,百里辭站在一旁,靜靜打量她的背影,忽的想起了什麼,不禁走上前去:“對了,唐蕭有東西給你!”
他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張信封:“今日他本要一同過來,不過臨時有事絆住了。”
溫十香欣喜的接過,正急著拆信,忽的看了看房中幾人,又淡定的把信收起來了。
百里辭笑笑,退了開去。倒是溫三水,坐在一旁,目光不停地在溫十香與百里辭身上流轉。不知不覺間,他們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
“那什麼,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我先去忙了。十香你可要好好招呼百里兄,帶著他在府裡逛逛也好。”溫三水站起身,一面說著一面往外走,還不忘把簡葉帶上。
看著那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外,溫十香只覺一陣莫名。她的頭髮還沒挽好呢!溫三水搞什麼鬼?十香站起身,憤憤的追出去,可是長廊上哪裡還有溫三水和簡葉的身影。
她回到房中,只見百里辭已經自顧自的在外屋的桌旁坐下,悠然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把這裡的當成自己家似的。
“夫子怎麼還不回去?”她一邊扯著自己的額頭髮,一邊往梳妝檯那邊走。
百里辭品了一口香茗,側目向她看去,不覺一笑:“你知不知道為人擋箭這種事,弄不好會丟了小命的!”
她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回眸看向那人:“那些蒙面黑衣人不是你找來的嗎?我覺著夫子這招實在是高,現在唐蕭對我十分的好!”她說著,揚唇一笑,執起妝臺上的梳子,梳理著自己的髮尾。
百里辭卻是一愣,他本來是打算將他們兩人弄到青馬寺來一場偶遇,再求一支籤。他早已買通了解籤的師傅,到時候就讓溫十香與唐蕭來一個命定之合。才不是她想的什麼美救英雄!這些黑衣人與上次武館的人,指不定是來路一樣,都是衝著溫十香的小命來的。
“夫子,他約我七夕鵲橋相會!”一道驚喜的聲音,打斷了百里辭的神思。他的目光轉到那人身上,只見溫十香看著他,滿臉喜色,唇畔的笑意根本掩不住。
溫十香手裡拿著那張信紙,神采飛揚的模樣,映在百里辭眼底,他卻只是扯了扯嘴角。看她那般高興,百里辭心底卻無端升起一絲失落,真是怪異的感覺。
“你以後出門,小心一些!”他思慮了半天,到底說不出什麼賀喜的話。說完這話,百里辭便放下了茶盞,站起身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說罷,轉身出了房門。
溫十香目送他離開,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總感覺百里辭怪怪的,叫她出門小心,為什麼小心?
——
七夕之夜,長安街上更是熱鬧。尤其是繞著宦水河的那一條長街,一盞盞花燈參差不齊,顏色各異,照亮了整條長街。
兩岸的燈火映在宦水河中,水光一色,格外動人。晚風拂過堤上的垂柳,明月照在行人肩頭,一道道星光璀璨奪目,一首首謎題勾人心魂。
溫十香著了一襲白衣,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白玉簪穿鬢,流蘇斜掛腰際,一顰一笑楚楚動人。
她從人群中來,向著楊柳下負手的黑衣男子而去。行人似流水擦過,沒有動搖她的目光。今晚乃是七夕佳節,女子乞巧,牛郎織女相會鵲橋。
她未走進,那男子便轉過身來。俊朗的面容直直倒映在溫十香的眼底,淺淺的笑意掛在他的嘴邊,頓時叫溫十香心底開出一朵合歡花。唐蕭一笑,實難得見。他今日邀她共度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