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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也算分工合理,畢竟烏魯更擅長的,是掄斧子和帶頭掄斧子。

順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包光光抬起頭,卻發現族長老頭正揹著手,施施然的朝這邊走來。

“有事?”他早已被重建的事整得頭大如鬥,哪還顧得上扮乖巧。

老頭咳嗽了兩聲,道:“我說崽兒呀,你發現沒,雨好像比先前要小多了?”

“族長爺爺,”包光光嘆了口氣,“你就直說吧,還有啥壞訊息?”反正他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索性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啥呀?”老頭擺手道,“這次是好訊息——人已經醒啦!”

是的,寇拉拉醒了。

放火燒村的時候,他就被抬到包光光的大床上——如今那已經是全村唯一的床了。

小傢伙看來恢復得還不錯,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卻健旺。包光光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的嚼著肉乾,嚼得那叫一個歡暢。

肉乾是燻出來的,並沒有多少油水,但重新做人的包光光,還是對這種“窩吃窩拉”的行為深惡痛絕。不過人家是傷員,又是被自己連累成這個模樣的,更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咬牙忍了。

寇拉拉見他進來,樂了,隨手將肉乾扔到一邊,一疊聲的大叫“光光!”叫完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把小臉憋得通紅。也許是喉嚨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吧,包光光總覺得他聲音有些發悶。

雖然有些擔心,但探望總不好哭喪個臉,於是包光光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問道:“身上還疼不疼了?”

寇拉拉道:“本來是疼的,但看見你,忽然又不疼啦!”

“裝啥!傷號就要有傷號的樣子。我把窗子開啟吧?透透氣對你有好處。”

話是這麼說,但人要想挪到窗邊還真不容易——作為全村目前唯一的房子,倉庫自然就成了它的宿命。

側身躲開左邊實驗用的瓶瓶罐罐,單腿直立免得踩到腳下那捲獸皮,然後墊步擰腰跳過用繩索捆紮在一起的武器,沒想到卻被屋頂吊著的燻肉碰了腦袋……一連串的狼狽逗得寇拉拉嘿嘿直樂,最後包光光惱了:“再笑就不教你絕招了!”

“琴月陰麼?”寇拉拉愣了一下,緊接著又興奮起來,“俺不樂,你快教俺!”

包光光搖頭道:“現在不成,要等身體好了以後再說。”

“光光兄弟……”寇拉拉開始撒賴。

“你喊叔也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

……

這人要有了念想,幹什麼都會快上許多,養傷也是如此。當天晚上寇拉拉就能下地了。但包光光此刻卻無法兌現他的承諾——他正領著人熱火朝天的挖溝呢。

再不把水排出去,大夥都要睡爛泥湯裡了。

雨雖然小了很多,但畢竟還沒有停,細細弱弱的飄到臉上,讓人鼻子癢癢。包光光打了兩個噴嚏,知道有點感冒,索性連蓑衣也脫了,就那麼光著膀子站在雨地裡吆喝。

他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在村裡那幫牲口面前,他那點力氣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然而他卻是所有人中最累的一個。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在另一世,一個搞建築的哥們對他說:做設計師難;做設計師跟現場更難;跟現場時再遇到群啥也不懂的工人,那……媽巴子就不是人乾的活。

現在他就是這種情況。地上畫好的方案沒人能看得懂,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回頭就忘;每一條溝事先都要畫好線,就這樣還需要他時刻盯著,只要一離開保準給挖歪嘍。

最搞笑是一個禿眉毛的傢伙,他的名字叫貢阿東。

雖然包光光一再強調要的是溝,但那老哥就是習慣把土都堆到身後,等他吭哧吭哧挖出老遠,回頭看看,嚯——還是一大坑。

……

獸皮平展開當成頂棚,下面用幾根木棍支楞著,地面上再隨便墊些什麼東西;這就是村民們臨時的家。

村民們很知足,反正他們原來的房子裡也沒什麼擺設,賊進去都能哭出來。

按獸皮的大小,一張獸皮下睡三到五人,就這麼挨個分到最後,獸皮棚子反而多出一頂,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搞錯了——這群人連包光光都算在內,對數字都不怎麼敏感,你別看他學過會計,打算盤五個指頭還不分綹呢。

大家見包光光辛苦,讓他享了單間。而這時候,他已經累的連身都懶得翻了。細密的雨聲,與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嚕輕輕和著,一時間包光光的心裡竟泛起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