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gay最要緊的是什麼嗎?幹嘛無視我,我跟你說,是一個喜歡的男人。不准你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他理直氣壯地說,“不喜歡男人的gay算什麼gay!”
“學長,我學校的教導主任很兇殘的,他抓到在小山坡上親嘴的男女同學,居然讓他們上早操念檢討書,喜歡就喜歡了唄,喜歡當然想親嘴了,就像我想親學長!嗷……你幹嘛!”他抓著自己蓋在他臉上的手,氣急敗壞地喊。
……
那個纏人的小傢伙,不厭其煩地分享他的生活,單純地、固執地、爭分奪秒地連結他們截然不同的生活、倔強地在自己的生活裡繪下屬於他的濃墨重彩,最後,被自己很不留情地推開。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他在帳篷內低低地說著。——我一直在拒絕他,卻全然不知他的改變?
“學長,如果你交了男朋友,不要跟他說我纏人,就說我不懂事好不好?”他低頭,委屈地請求著。——我沒有仔細想過,他為什麼這麼說?
“學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去找你了。”——他曾經說過類似的話,當時,他尚天真,愛玩愛鬧,充滿希望。而那天,他心中最後的曙光消失,低著頭,自己把情絲斬斷,身影像是要融化在枯黃的夕陽餘暉裡。
如倒扣的鐵窩的蒼穹下,一輛黑色的汽車陰沉沉地停著,從高處往下,蒼白的路面如毫無波瀾的江河,岸邊停泊著一艘疲憊無力的小船。
葛樂趴在方向盤上,很疲憊的睡了。
“安仔,你身上好燙?”今晚和安貝一個被窩的強子被熱醒後,驚疑地摸他的頭。
安貝迷糊糊覺得忽冷忽熱,渾身無力,雖然聽到聲音,但神智昏沉,如墜夢中。
強子肅著臉下床開燈。燈光一閃,高三以來睡眠狀況普遍變差的劉時川和李聞聲馬上醒了。強子拍著李聞聲的床問他體溫計在哪裡?李聞聲指了指抽屜。
強子給安貝放上體溫計,從飲水機裡倒了水,倒入退燒藥備用,打了一盆冷水給安貝擦汗降溫。
過了五分鐘左右,強子從安貝咯吱窩裡拿出體溫計一看。
劉時川縮在被窩裡問:“多少度?”
強子皺著眉沉重地說:“39度。”
“我打個電話問問。”李聞聲揉眼,“深更半夜的,校醫院不一定有人。”
“強子,先喂退燒藥吧。”劉時川說。
李聞聲一邊聽忙音,一邊說:“都開空調了,也止不住安仔發燒的步伐!”
強子罵了聲娘,煩躁地問:“都這會兒了,別貧了。怎麼樣,有人接嗎?”他扶起安貝靠在自己身上,捧著杯子一邊叫安貝張嘴,一邊把杯子放在他嘴邊。
“沒。”李聞聲重撥。“兩三點的,估計沒人。”
安貝感受到光亮,又聞人聲不絕,待到強子伸手扶他,他已經醒過來,感到嘴裡有水,下意識吞了。“強子。”
強子無奈地說:“你太不注意了。想吐嗎?”
安貝的確感覺胸悶,不過暈暈沉沉,感覺有些麻木。“不知道。幾點了?”
“兩點半。這會校醫院沒人。只能自救了。”強子掀開被子,提起安貝的睡衣的衣襬,把毛巾送進去。
安貝往強子懷裡挪了兩下,“很冰。”
“忍著點。”
安貝瑟縮著躺了一會兒,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夢裡飄飄搖搖,感覺自己在坐船,周圍青山綠影,江上雲霧繚繞,天上有白色的大鳥。他往江面一看,澹澹地水波一層層泛開去,看著看著,夢便化開了。
再醒來,天還是黑的。強子等人卻已經睡下。安貝這時才感覺到頭有些疼,他往床頭的書桌上摸,拿到手機,看時間。
大約光線閃到強子身上,他馬上醒了。
“怎麼樣?”他剛剛醒來,嗓子沙啞低沉。
安貝收起手機,低低地問:“你幾點睡的?”
強子側躺著,把手伸到安貝肚腹上摸了兩把,只是微汗,心頭放心不少。“四點左右。還冷嗎?”
安貝搖頭,又想黑不拉幾的,強子看不到,便說:“很暖和。”
強子給他掖了被子,說:“睡吧。”
安貝醒了兩次,難以入睡,便隨便想了些事情。
安貝想起葛樂的一部劇。愛不得的公子飲醉路過昔日初遇那人的江邊,潸然淚下,嘆道:鏡花水月,空中樓閣,若能活在夢中,未必惘然。人世虛浮朝暮異,即使草色煙光裡相逢,也有古道西風裡分離,不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