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非常周詳,其中包括在安提瓜設立一家銀行——這家銀行只是名義上的,它唯一的業務就是幫助他洗大量湧入的黑錢。
有整整一年的時間,搜尋這批失竊名畫的所有努力都是虎頭蛇尾。之後出現了一次轉機,至少當時人們是這麼認為的,可惜最終它差點兒變成一場致命的遊戲。那是在1987年2月,負責羅素堡案件的都柏林探員格里?麥克加里克與一位化名湯姆?畢肖普的美國聯邦特工取得了聯絡。麥克加里克是個職業好手,他見慣風雨,能力出眾,做事低調,讓查理?希爾想到了約翰?韋恩。畢肖普是受人尊敬的便衣特工。他職業生涯中的最大成就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創下的,他裝扮成某位阿拉伯酋長的助手,並以該酋長代理人的身份,向幾位形跡可疑的議員行賄。這項計劃讓四名不檢點的國會議員以及一名參議員落馬,其中最讓人難忘的是來自佛羅里達州的議員理查德?凱利,他把兩萬五千美元“政治獻金”揣進兜裡的一幕被錄了下來,後來他居然詢問身邊的美國聯邦特工:“會在電視臺播放嗎?”
10 羅素堡府邸(3)
麥克加里克的計劃是,讓畢肖普扮演一名美國黑幫大佬,想要購買幾幅失竊的繪畫裝點自己家的牆壁。希爾在這一過程中還是保持著“查理?貝爾曼”的身份,在畢肖普與卡希爾的犯罪幫派之間充當中間人。
畢肖普搭乘飛機趕到了都柏林,與希爾以及他的夥伴們碰了頭,他隨身帶著一沓照片,都是他與美國黑幫“教父”喬?伯納諾以及其他黑手黨大佬的合影。這些照片都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秘密拍攝下來的,但它們看起來正是黑社會分子喜歡擺放在桌子上的那種型別。
在畢肖普隨身攜帶的物品當中,還有幾張經過他的努力尋回的失竊藝術品的照片,那幾幅繪畫出自喬治亞?奧科菲①等畫家之手。 畢肖普的意思是,詐稱這些繪畫都已經歸他所有。出發之前,希爾和畢肖普最後一次檢查了所有的隨身物品。兩人都認為此事令人印象深刻——他們倆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畢肖普與卡希爾的人接上了頭。他把自己帶來的照片遞了過去。卡希爾的一名手下翻著那些照片。其他人站在一邊看著。突然,那名匪徒停了下來,從那沓照片當中抽出了一張信紙,他把那張紙朝著同伴們晃動著。信紙的上端帶有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標誌,下面有一行手寫的提示:“湯姆,可別忘記帶上這些照片。”
卡希爾的人跳起身來衝出了房間,這些匪徒們在離開的過程中甚至沒有停下來給畢肖普來上幾槍,真是僥倖。(如果這次會面是在匪徒們的地盤上,而不是畢肖普下榻的賓館房間裡,那麼事情的結局肯定就會不一樣了。)
“ 湯姆?畢肖普的露餡兒宣告了查理?貝爾曼的‘死亡’,”幾年以後希爾回憶道,“因為倘若湯姆?畢肖普是個聯邦密探,那麼把他引薦過來的查理?貝爾曼,不管他是從哪兒來的,肯定是一個會壞事的狗孃養的。查理?貝爾曼走到了末路。”
* * *
三年過去了,到了1990年的5月,土耳其警方在伊斯坦布林逮捕了一名蘇格蘭匪徒,他是從鄧迪來的,此行的目的是購買一批海洛因,販賣回英國。他給這批貨物所下的訂金是梅特蘇的作品《讀信的女郎》(Woman Reading a Letter),那正是羅素堡的失竊藝術品之一。隨後的幾年間,越來越多的失竊繪畫開始浮出水面,1992年4月,倫敦的警探在偵破一起毒品案子時碰巧截獲了庚斯博羅的《巴切利聖母》(Madame Baccelli),它當時被藏匿在一輛卡車的車箱裡;1993年3月,追蹤毒品案的警察起獲了荷蘭畫家安東尼?帕拉梅德斯的一幅作品,它被鎖在倫敦尤斯頓火車站的一個置物櫃裡;也是在這個月,英國警方接到線報,對赫特福德郡的一所看似非常普通的房子進行了嚴密搜查,結果在沙發的後面發現了魯本斯的《一位僧侶的肖像》(Portrait of a Monk)。(此次找回失竊名畫的過程堪稱離奇曲折。魯本斯的這幅作品原本不應該出現在赫特福德,它是被妥善藏匿於倫敦的一所房子裡的。但事情就有那麼巧,一個很普通的小毛賊溜門撬鎖進了這間屋子——他與製造羅素堡竊案的那些黑幫分子沒有任何牽連,當時他看到了魯本斯的畫,但是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因為看起來非常順眼,他就捧著這幅肖像溜走了。)
在所有失竊的作品中,只剩下四幅畫下落不明,其中包括戈雅的作品,以及最有價值的作品——維米爾的《寫信的女郎和她的女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