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從隔壁伸出頭來,語調嚴厲:“尤奇,以後上班時間不許在電話裡聊天。特別是局辦公室的電話,擔負著上傳下達的重要任務,耽誤了上級的精神,你可負責不起!”
尤奇有點猝不及防,心裡慌張,紅著臉點頭不已,狼狽地回到自己辦公室。平靜下來之後,尤奇才承認自己確實不老練,僅此一點就無進入領導階級的資格。
餘下的時間是在對浪漫夏夜的憧憬和等待之中熬過去的。
吃過晚飯,尤奇很主動地洗了碗,然後將廚房收拾乾淨。為了不過於張揚,他既沒有往身上灑香水,也沒有換上一件好點的襯衣。出門時譚琴沒有詢問,他也就沒有加以說明,這樣正對他的心思。倘若譚琴問他何去何從,他必定是要說一些謊話的,而尚無此習慣的他還沒有做好撒謊的心理準備。沒準備就容易紅臉,而紅臉,是極易露出馬腳的。
尤奇匆匆趕往江邊那株唯一的大柳樹時,感覺進入到了似曾相識的場景中。八年前,他也曾在此與心儀的女子相約,只不過不是葉曼,而是譚琴。
真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呵。
天邊飄著最後一抹晚霞,柔軟的柳枝在霞光裡搖擺,江面波光粼粼,不時有一兩尾魚潑刺一聲跳出水面……尤奇背靠柳樹站著,恍若置身詩意之中,灰色的現實悄然遠去,一切都那麼令人心曠神怡。葉曼還沒有來,他忘了跟她約定時間,至於地點,也過於暴露,這都是他沒有經驗的緣故。畢竟,這是他婚後第一次與女人幽會。
四周遊人漸多,大都成雙結對,有一些目光饒有意味地纏到他身上來。他一邊躲避旁人的窺探,一邊往出城的方向張望。葉曼的身影久未出現,他有些焦灼不安了。
忽然,一雙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立刻猜到了是誰,並嗅到了那手散發出的芳香的氣味。葉曼鬆開他,跳到他面前,調皮地嘻嘻一笑,噘噘嘴說:“等急了吧?!”
尤奇佯裝生氣,說:“你再不來我就另找一個了!”
“你敢?!”葉曼舉起小小的拳頭,在他胸口碎碎地擂著。他心裡愜意極了,一股暖意湧了出來,充溢了他的全身。
葉曼不鬧了,很自然地把手插進他的臂彎,兩個人相依相偎,往下游人影稀少的地方蹓躂。尤奇抑制著衝動的心跳,不時側頭嗅嗅她頭髮的氣息,細心地品嚐著久違了的幸福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溺水的魚(21)
葉曼穿一件淡紅色的水洗布短袖襯衫和一條牛仔裙,腳蹬一雙白色低幫旅遊鞋,很青春的樣子。她用一種活潑時髦的語言說著一些與他們毫不相干的話,由於這些話是出自她的口,且帶著她溫暖的體息,他很有興趣地聽著,並不時地搭訕幾句。他專心致志地感受著她的語言,她的氣息,她的體溫,她的姿態,她的飄逸的短髮,她的閃動的眼神,她的一切的一切。
夜色漸濃,燦爛的星空鋪展在他們頭頂。不知不覺中,他們已走到別人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葉曼忽然跳起來,掛到尤奇的脖子上。尤奇擁緊了她,胸中的激情開始氾濫。然而,他想到了一個不該忽略的問題。他遲疑了片刻,捧起她的臉,艱難地說:“葉曼,我好喜歡你,可是,我……是結了婚的。”
葉曼說:“我曉得。”
他說:“可是我們……”
葉曼垂下眼簾:“我又沒要求你什麼。”
他認真地說:“你不要求我,可是我必須對自己有要求,我要對你負責……”
“我不要你負什麼責,”葉曼定定地盯著尤奇說,“我喜歡你,願意和你在一起。”
在這樣的注視面前,尤奇不知說什麼好。
葉曼說:“以後,我不叫你尤老師了,我要叫你尤哥。”
尤奇鼻子酸酸的,點頭道:“嗯!”
葉曼有些羞澀地叫了一聲:“尤哥!”
尤奇剛剛哎了一聲,葉曼跳了起來,重新摟住他的脖子:“尤哥,我們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是,是!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尤奇顫聲應著,把臉埋進她脖子裡放肆地嗅起來。他沒料到她這麼善解人意。他感激地狂吻她,兩張嘴膠合在一起,長久地不分開。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強烈衝動,腦子一陣暈眩,兩人站立不穩了。他托住她的身體,緩緩地倒在了草地上。他的左手枕在她的頸下,她半睜著一雙丹鳳眼,眸子在星光映照下寶石一樣閃著光。他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玲瓏的鼻頭,又吻了吻她起伏著的胸乳。他拈住了她襯衣上的一粒紐扣,低語道:“葉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