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口袋。當他的左右炮兵和輜重走過百鳳口,那個美麗的如同鳳凰一般的山口就會被封閉,現在他所能享受到的這些追捧,也許就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次難得的機會了。
“往死裡給老子整!”邱遠才的右臂終於向下狠狠地一摔,咬著牙吼了一聲。和別的將領們不同,他喜歡把“打”說成是“整”,似乎只有這樣才解氣。
隨著他的這聲吼叫,參謀長手裡早就舉在半空中的短槍,“啪、啪、啪”連放了三槍。
激揚的軍號聲沖天而起,響徹山谷。
“哐哐哐……”擲彈筒的鳴叫在山谷中迴盪,二十幾發出了膛的炮彈攜著特有的淒厲吟唱,劃出二十幾道美麗的軌跡,最後,在高高的空中,長了眼睛似的,直上直下地撲向山谷裡的沙俄騎兵群中。
“轟隆隆……”
“啪啪啪……”
一陣接著一陣的炮彈和手榴彈的爆炸轟鳴,密集的如同爆豆似的槍聲,把一個寧靜的號稱是僧道最佳養生之地的天福山,攪動的山崩地裂。陡然間衝騰而起的片片煙霧,碎石、塵土,裹雜著人的肢體漫天飛舞,天像是塌了。
就在那第一批從天而至的炮彈的轟鳴中,莫爾西中校先是從馬背上高高地飛起,隨即,又狠狠地被摔出了兩丈開外。不過,落到地上的只是半個多點兒的軀體,他的兩條大腿,一條不知去向,一條掛在一棵皂角樹的樹枝上,隨風搖曳。
此時,沙俄後衛剛剛透過的百鳳山口,被兩面山坡上衝出來的天朝紅軍,鐵閘一樣地迅速關死。
紅三師二團擔負的是攔頭任務,主力一營埋伏在北面的西自城。
“西自城這個地方很有意思,村子之四周皆是山,象城牆拱衛著整個村子,故而村莊看上去很像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城池,據當地百姓講,這裡有‘群山環繞自然城’之說。我們團的任務是斬蛇頭,而我們營就分別埋伏在西自城西東南三個方向及大路對面的山樑上。遠遠的,一面沙俄鬼的旗幟出現了,越來越近,旗幟上白藍紅三個顏色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大搖大擺的沙俄鬼也許是走的熱了,各個敞著領口,揹著長槍的姿態什麼樣的都有,總之就不像是個打仗的樣子。我們連守在南山靠近山下正路的西側山樑上,眼看著沙俄鬼的前衛沒走正路,卻是向西一折,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朝村子裡面溜,弟兄們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沒辦法不急,因為村子東面的山上沒有我們的部隊。”
這是時任紅三師二團一營一連連長的馬英博的日記。
“可是,直到這時,攻擊的訊號還是沒有發出來。我小聲和副連長商議,等到攻擊令一下,由他帶著一個排及連部堅守陣地,完成預定的任務,而我帶兩個排衝下山去,一方面佔領東面高地,封死沙俄鬼的退路,一方面配合其他連隊消滅進村的敵人。可副連長堅決不同意。因為這個時候,另外一股沙俄鬼已經出現在我們西面的正路上。是啊,難怪副連長不同意,團裡給我們營的任務事先交代的很明確,就是絕不允許沙俄鬼進入橋頭方向。現在,得不到營裡的命令,如果因為我們擅自行動,而導致正面阻擊出現漏洞,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可是,能這樣的看著這股沙俄鬼逃掉嗎?當然,如果他們聽到開戰就逃還好說,萬一他們從背後夾擊我們呢?畢竟正在進入西自城的有至少近二百的沙俄人馬啊……”
“總攻的號聲終於響起來了。沒有時間猶豫,也沒有再多說的必要,我以連共盟會書記的身份,嚴厲地命令副連長必須無條件地、堅決執行我的命令,隨後帶著兩個排就從側面向東山上衝。果然不出所料,進了村的沙俄鬼一部也在向東山衝,試圖搶佔這個唯一沒有我們駐守的制高點,而其主力經過一陣短暫的慌亂後,開始順北坡撲向我們連的陣地。我當即命令三排長帶領他的排繞到南坡沙俄鬼的側翼,攻擊他們,同時在山口又留下了二排長和他的一個班,負責堵死通向村子的必經之路。即使是這樣,當我們接近東山山樑的時候,沙俄鬼已經先我們一步佔據了山頭……”
邱遠才現在光明正大地站在了山巔上,一隻腳踏在岩石上,帽子抓在了手裡,露出由海州出發前曾經掛的光禿禿髮亮光,如今已經長出黑黑一層密發的頭。看著山谷裡被打得人仰馬翻、亂成一團的沙俄鬼們,他的臉上禁不住地露出了譏諷的笑。
“吹號,衝鋒!”邱遠才抓著帽子的手向前一伸,似乎是打在他的對手身上重重的一拳。是一拳,而且是一記重拳,這一拳下去,就沒有已經失去首腦的沙俄鬼們再想重新組織起來的機會。
像是接力,伴隨著從邱遠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