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個統一的夜間作戰的標識物,結果出現的混亂可想而知。太平紅軍一衝上來,就緊緊地和我們裹纏在一起,顯然是為了叫我們停泊在軍港內的艦炮,以及城頭上的炮火,無法給我們提供有效的支援。當第一排紅軍的炮打來的時候,離我們營不遠的團部就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不是團長大人為了便於觀察出了團部,也同樣難逃一死。”
“兄弟們很頑強,但是架不住紅軍那種不顧生死的戰法。我們手裡有槍,卻不敢隨意亂打,生怕誤傷了自己人。我們對白刃戰以前是很欣賞的,從我進入軍營的第一天起,長官們就會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告訴你,列成步兵陣、刺刀決戰的種種好處。今天不行了,我剛剛把一個連佇列成陣,黑暗裡就冰雹似的打來密集的手拋榴彈,陣列根本保持不住。偏偏總是在這種時候,紅軍就會吼叫著靠近你,用刺刀和戰刀與你較量……”
作為經歷過塔山遭遇戰的普通士兵,他們有他們的說法。
“我就怕他們的那種喊聲。有些歇斯底里,又有一口恨不能要生吃了你的意思。當時不明白他們的是什麼,如果知道了,毫無疑問,那會更害怕。我們是站在人家的國土上,難怪他們會有如此的兇狠。手拋榴彈一顆接著一顆,嚇得我們到處躲閃,在這種時刻,你的刺刀向著哪裡都不知道,白刃格鬥也就完全成了他們的優勢。我現在終於明白長官們當初為什麼喜歡叫我們練習用刺刀衝向敵人了。當你的刺刀撲撲地扎進對手的軀體,令他們發出一聲聲悲鳴的時候,你會激發起更多的內在潛力,同時會震攝更多的對手。可惜,現在的情況恰恰相反,是他們充分地利用了這種威懾。當聽著前面的兄弟們那攝人心魂的慘痛呼叫,聽到鐵器進入人體那一瞬間的聲響,我只感覺臀部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動……”
“我身邊兒的一個兄弟被嚇瘋了,他的刺刀胡亂揮舞,嘴裡發著誰也聽不清楚的怪叫,向著後面跑。我當時差點兒就被他捅了。慌亂之下,有人也跟著他跑,我也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小隊紅軍不知道怎麼竟然從東面鑽了出來,撲向我們的側後。那個可憐的瘋子倒了下去,不是紅軍打的,這點我可以肯定,槍聲是來自後面,是我們的長官乾的……”
由於紅軍採取了貼上戰術,雙方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再加上夜間難以準確分辨出目標,劉公島北口的沙俄艦隊、城頭上的沙俄炮火,都無法給自己渴望幫助的軍隊,再提供及時的火力支援,只能盲目地向著四外胡亂炮擊,壯壯聲勢。
另外,由於害怕太平紅軍會裹在潰兵群裡混進城來,達薩莫夫眼睜睜望著城外的陸戰團在叫罵、哭嚎,捶首跺腳,就是不敢放下護城河上的吊橋,只能任由他們去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巴魯什卡現在沒時間關心陸戰團的命運,北門外的古陌嶺失守才是他的心病。陸戰團被調出了城,被打得半殘了的一團和二團殘餘的力量都集中應付來自西、南兩個方向的壓力,城北本來就防禦空虛,他現在急於考慮的是,一旦太平紅軍乘勢攻城,那該怎麼辦?
指揮拿下古陌嶺的梁成富卻還沒有這麼想,紅軍沒有攻城,至少暫時還是這樣。
黃昏前,當賴裕新把仙姑頂交給巴魯什卡和達薩莫夫的時候,紅二師就在為反擊奈古山做著準備。當然,如果就是為了反擊一個小小的奈古山,也絕不會叫梁成富操那麼大的心了。奈古山陣地丟給沙俄之前,所有的防禦工事都已經被徹底摧毀,山上光禿禿的,以沙俄官兵的實力,不要說打,只要炮火一上,人就連死帶跑的差不多了。他真正要考慮的是威海衛城北的古陌嶺及北岸炮臺。
天一黑,梁成富親率加強了四團一個營的五團沿著海岸線繞過奈古山,向北,接著向東。奈古山方向剛一打響,古陌嶺上少量的沙俄防禦兵力,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迅速被消滅。除留下部分兵力守衛古陌嶺,炮擊威海衛城外,五團主力隨即撲向北岸炮臺。
沙俄構築的北岸炮臺,設在威海衛城東六里的一片丘陵地帶裡。這裡不僅是地勢險要,而且僅有一條小路與外界相通,易守難攻。北岸炮臺與南岸炮臺一樣,也是個炮臺群,它包括了北山嘴、祭祀臺兩座海岸炮臺。可惜的是,這裡也和南岸炮臺一樣,都沒有提前設定固定的陸路炮臺,只是由於南面打得火熱,巴魯什卡和達薩莫夫才臨時決定抽調了五百多水手上岸,增援北岸炮臺,並在與外界相通的這條小路兩側的制高點上構築了防禦炮臺。
程銘的五團這次憋足了氣來到這裡的。接替紅一師防守奈古山陣地之後,雖然消耗了不少反攻上來的沙俄有生力量,但是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