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後,我們就在塔山後面開始集結。陸戰團由於曾經由於增援南岸炮臺和進攻仙姑頂受到了大量的損失,如今已經由過去的兩千六百多人,一下銳減為不足一千五百人。為了保證陸戰團的實力,巴魯什卡和巴薩莫夫兩位將軍特地抽調了司令部的一些人員及艦隊的水兵,對我們加以補充。陸戰團把在南岸炮臺被殲滅的那個營,又重新補充了起來。在我看來,團隊的實力雖然肯定是恢復不到從前的樣子了,但至少還是已經達到了齊裝滿員的狀態,參加未來的反擊作戰總還是湊合。”
“按照長官們的部署,我們等候著來自榮成方向援軍的訊息,只要他們一到,立即殺向南岸炮臺。南岸炮臺的失守,對我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太平紅軍不僅利用這幾座炮臺摧毀了我們在日島、劉公島上的炮臺,還封鎖了軍港的南口。如果不及時收復,一旦要是他們的海軍艦隊也參戰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說實在的,戰爭發展到現在,我們歸根到底的錯誤就是一切的反應都太遲鈍,總是被對手牽著鼻子走,一開始是這樣,到了後來還是這樣。失去了主動的戰爭,是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勝利的。在塔山集結的時候,我和我的團裡的助手們意見完全一致,就是不能靜候在這裡等,應當主動出擊,而長官們卻是極力的反對。不難想象,他們都已經被太平紅軍的一連串打擊給打懵了,完全沒有了一個對全域性的清醒的認識。其實,事情到了現在,要麼以戰制戰,要麼就乾脆迅速收攏威海衛城內的部隊,一部分增援、堅守北岸炮臺,一部分撤到劉公島上去,先保住一定的實力,再做計較也許更好。”
“事後我們都看清楚了,太平紅軍太狡猾了,他們給我們設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套叫我們去鑽。他們不僅將我們的大量軍隊消耗在了城外,以致喪失了最後守衛威海衛城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們還利用了我們對北岸炮臺的防禦不足,又順利地拿下了北岸炮臺,給了我們致命的一擊。可惜,我們的司令部長官們不明白這些,還在按著對手的意願在走。”
“援軍沒有等到,整裝待命聚集一起的大隊人馬,等來的卻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炮火。在南岸炮聲一起的時候,我們開始還有些興奮,援軍到了!‘準備出發’的命令,我也是興奮之下一順嘴就下達了。不過,馬上大家就明白了,那不是援軍與太平紅軍交戰的炮聲,而是太平紅軍新的一輪攻擊又開始了。很快,我們遭到了炮擊。他們的重炮非常之狠,我不想再說起爆炸後的那種場面,單憑炮彈在空中發出的那種奇特的呼嘯聲,就足以體現出來,那是我們艦隊上的重型主炮也趕不上的。”
“這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們會把仙姑頂交給我們呢?按照時間推算,榮成方向的援軍很可能已經被阻止在了中途,甚至完全有可能已經被消滅。他們之所以關鍵時刻能把仙姑頂讓出來,就是想引誘我們出城,以便在城外消滅我們。這也恰好印證了最初我們的見解是正確的,如果我們儘早發起對南岸的攻勢,而不是這麼傻等,至少他們也得不到如此充分的準備。”
“……一打起來,根本看不清他們到底上來了多少人,除了身後的威海衛,三面好像全是他們的號角和叫喊聲。塔山西側的一營首先被他們衝亂,一營後面的炮兵群頓時成了他們的活靶子,幾十門大炮頃刻間丟失殆盡。副團長在猛烈的炮火中被炸死,官兵四處奔突,很難組織起來像樣的抵抗。失敗的情緒有時候就像是瘟疫,傳染起來太可怕,很多的官兵都被紅軍衝鋒時的那種威懾的勁頭給嚇怕了,聽到他們發出來的聲音,腿就會情不自禁地發軟。眼下別無選擇,只有向城內退。沒想到的是,後路竟然也被抄了……”
正像在完成上面那些回憶錄後,就不幸“病死在戰俘營”中的這位原沙俄陸戰團上校團長說的那樣,藉助夜色、炮火濃煙的掩護,紅一師突擊的隊伍,四面八方衝進陸戰團群裡。
“我可以驕傲地說,我們陸戰團不僅是威海駐防軍,也是全駐華派遣軍中數一數二的精銳部隊。所有的長官們都是職業軍人,全團都是每一個士兵,都受到過良好的軍事訓練,不像其他那些拼湊起來的團隊。我們團還是一個榮譽團隊,在俄土戰爭中曾經以頑強防禦,為殲滅土耳其大軍贏得了寶貴的戰機,獲得了沙皇尼古拉一世陛下的獎賞。如果不是這麼被白白地威海衛城外損失掉,我相信,只要我們願意,我們自己就可以守住威海衛城。”
這是陸戰團一個少校的抱怨。
“可我們不善於進攻,更不善於夜戰。塔山一戰暴露出來的最大遺憾就是,大家居然都沒有想到給官兵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