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紹光,雖然不像瓦西里耶夫想得那麼“仔細”,可他也在思慮中忙綠。瓦西里耶夫的騎兵軍團一進一出樂陵和慶雲,就宣告了樂陵、慶雲的光復之戰開始,趁著紅二十八軍完成西南方向作戰,已經有能力回顧惠民之際,陳廷香的紅八軍將大舉北渡馬頰河。譚紹光絲毫也不懷疑只要陳廷香一出手,慶雲、樂陵那就該歸屬於誰。退後一萬步,即便慶雲、樂陵的沙俄軍隊有多麼的頑強,可以扛得住紅八軍這記鐵錘的幾番夯擊,這兩個地方的敵軍也勢必無法顧及宣惠河以北的主力。
其實,譚紹光最擔心的就是即將潰散的這些沙俄殘兵西竄。為此,他為了促使瓦西里耶夫乖乖地服從於自己的命令,在最後關頭又給瓦西里耶夫加了一把火。他把手頭上的軍特務團撒了出去,順著宣惠河北岸兜擊瓦西里耶夫,警告瓦西里耶夫,那裡走不得,你敢走,我就敢追到底。
在契夫卡集團的死命衝擊下,脫離了戰陣的瓦西里耶夫顧不上那些還在掙扎的沙皇勇士了,和他那些成群的沙俄雄鷹一樣,幾乎都是臉貼在馬脖子上,風馳電掣地般地向著前方猛跑。後面,是愈發顯得有恃無恐的天朝紅軍鐵騎,在猶如撒開的大網一樣地緊追不捨。
月夜,帶不給沙皇的雄鷹們任何的浪漫,他們所看到的只有黑夜中掩藏著的恐怖,後面那毫無休止的吶喊,像是一道道利刃,不是在他們的耳輪中,而是在他們的後脖頸劃過。
契夫卡滿身是血,是什麼時候左肩捱了那一刀,他似乎都忘記了。直到現在他還是心有不甘,怎麼自己這些身高馬大,馳騁大半個中國無敵手的英雄(契夫卡當年追隨穆拉維約夫‘揚威’黑龍江流域,如今卻跑到了山東,要說馳騁了大半個中國還真不過分),居然會慘敗在那些騎在“驢子”上,猴子般瘦小的東方病夫手裡,而且還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上校是軍神,是整個軍團的旗幟。”當契夫卡的哥薩克貼身衛隊長進了戰俘營,在天朝紅軍希望他能夠像尤金等俄國反戰人士一樣,加入到天朝行列,為天朝的騎兵建設出點兒力氣的時候,他依然這樣說,“我根本不屑聽,也不想看你們的什麼騎兵訓練,因為上校的訓練方法是天下第一的,你們模仿不了,更模仿不來。哥薩克是無敵的,今天失敗,不等於明天還是這樣,我可以這樣說,你們所遇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哥薩克,等著看吧……”
據說契夫卡在訓練中,絕對採用的都是真刀真槍的實兵演練,他的哥薩克們紅著眼相互拼殺,適應實戰中求得生存的良機。很多契夫卡帶過的沙俄騎兵都說,這是血的訓練,也是“鋼鐵的煉成”,如果來到中國的不是一些大多從來未經過戰陣的軍隊白丁,太平紅軍那些“騎驢的猴子”,不過就是他們塞牙縫的夜宵而已。
猶如喪家之犬、又似漏網之魚的成群沙俄騎兵,在三面緊兜上來的追兵轟趕下,依稀看到了王官屯黑黝黝的土牆。彷彿是被越來越近的吶喊聲、馬蹄翻卷聲所驚駭,掩沒在黑暗中的王官屯陡然大亮。
連片的火把頃刻間照亮了半邊天,火光閃爍中,雁翅一樣排開數不清的人馬,沒有吶喊,更沒有喧囂,悄無聲跡。
這條路真的走對了!瓦西里耶夫一看見前面的人馬,心中不由得一陣放鬆。為了保障自己的後勤補給,自滄州往下,包括眼前石碑河南北兩岸的王官屯、舊滄州集,他都事先預留了一些兵馬,數量雖然不多,到底關鍵之時卻都派上了用場。
………【第四二一章決戰(十)】………
“當將軍看到前面燃起的火光的時候,眼睛裡放射著奇異的光彩,就彷彿是即將溺死之人嘮叨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瓦西里耶夫的貼身副官如此形容當時的情景,“我們離開滄州,一路小心謹慎地經過舊滄州集、王官屯、鹽山,再到慶雲和樂陵,這些似乎都是不久以前才發生的事情。孟村被太平紅軍攻佔情有可原,那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村鎮。鹽山雖然飄揚著我們的旗幟,面對城外聲勢浩大的太平紅軍,裡面並不充裕的軍隊不敢出戰,也說得過去。可是,如果連王官屯都到了太平紅軍的手裡,這可就不是說得過去和說不過去的事情了。一支大軍被引誘到三面環水,一面重兵壓境的地域裡,那種後果本來就是不堪想象的。”
沙俄的這支騎兵軍團,在譚紹光的牽引下,從一開始就鑽進了一條死路。等到軍心渙散,後面又有追兵,前面再出現意外地阻攔的時候,後果就不是僅僅“不堪設想”所能描繪的了。
紅一軍奇襲鹽山得手,開始出兵南下望樹鎮“牽牛”,劉明遠的教導旅卻經瀕海的崔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