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她還真見過不少不要臉的,可就是沒有見過像面前這位如此不要臉的東西子。不過,氣歸氣,她臉上表現的還是平淡的很,似乎很願意極其認真地等著傾聽普拉雅廷的後話。
“這個……”菩提雅廷乾咳了兩聲,搓了搓手,“這個……據我所知,貴朝自創立以來,就沒有所謂的垂簾聽政的先例。現在,大臣們希望您能不干涉朝政,其實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說到底我還是您最忠實的朋友,只要您能夠聽從他們的意願,我會保證您人身不受侵犯。但是,我也不能不提醒您,千萬不要固執,他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鬧到最後……”
看到菩提雅廷搖搖頭不再說下去了,慈禧淡淡地一笑,“顧問先生,其實您還並不真正瞭解我們這裡。您只知道本朝沒有垂簾聽政的先例,可您知道不知道,就連那些最看不起女人的漢人們,還曾經擁立過一個赫赫有名的女皇帝武則天呢?”
見菩提雅廷眨巴著眼睛不說話,慈禧輕哼了一聲,“哀家可還記得,就是您顧問先生親口告訴過哀家,遙遠的那個強大的大不列顛島國,不也是女王在執政嗎?怎麼說哀家撤簾反倒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誰都知道,皇上是哀家的,大清朝是哀家兒子的。說到底,哀家只是在幫助自己的兒子打理家務事,關別人的什麼屁事?要說祖制沒有先例,呵呵,沒有先例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哀家都懶得一一地去數,可那些口口聲聲要維護祖制的傢伙們誰又當過真?”
“再說了,垂簾聽政難道是哀家自個想出來的嗎?恰恰就是那些現在反對哀家的人,當初硬把哀家推到了這個位置上。您和您的朋友們其實都看到了,為了大清這個搖搖欲墜的江山,哀家含辛茹苦、忍辱負重,已經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呵呵,對那些亂臣賊子們來說,哀家就像是一塊破抹布,用的時候拿起來,不高興了,就要給丟到一邊兒。”
“這個……這個垂簾聽政到底的是與非,暫且擱置一邊兒,”菩提雅廷瞅瞅這位倔強的太后,沉吟了片刻,“至於您提到了英國的女王,那我不能不再次的多說幾句。您的大清朝無論在什麼方面,與英國都是不能同意而語的。正像陛下剛才自己說的那樣,大清朝是您的兒子的,換句話說,是你們自己家的。您有這種想法,當然也是無可厚非,可問題的關鍵是,享受這諾大的財富與如何管理好這些財富畢竟是兩碼事。”
“莫名其妙。”慈禧嘴角一撇。
“呵呵,我這樣的說法,您一定不愛聽。其實,對那些聰明的人來說,皇室和政府不應該是一回事。”菩提雅廷攤開雙手,笑了笑,“倘若最初您就聽我的,您的大清皇室自由自在地去享受一切屬於您們的特權,而把政府的事務全部交給您的官員們去做,那會是個什麼樣子?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南方的太平政府之所以能夠興旺起來,本來是出在了前朝政府的不作為上,您的官員們有多麼的腐敗,您不會不比我更清楚。可您想想看,造反的傢伙們最恨誰?”
“對了,每當這個時候,他們最恨的都是皇帝,因為您的大清的任何一項政策,都是出自皇帝之手。可如果有一個政府擋在皇帝的前面,那就不一樣了。作為國家權力最高象徵的皇帝,遇到難以解決的導致國家動盪不安的大難題的時候,您和您的兒子,也就是皇帝,就可以出來行使您們的權力。什麼解散政府啦,懲治幾個貪官了等等,哪怕只是做做樣子,終究也可以轉移轉移老百姓們的視線。老百姓們會看到,皇帝其實是聖明的,是愛護他們的,多大的火也就自然不會燒到皇帝的身上了。”
“哈哈哈……”慈禧聽到這裡,忍俊不住地大笑了起來,“我說親愛的顧問先生啊,這幾天沒見您的腦袋裡不會是進水了吧?把權力交給那些官員們,哀家帶著兒子去享受?哈哈……您可真逗啊!要是按照您的辦法,恐怕那樣的所謂好日子,哀家連一宿都過不去,腦袋就得搬家。”
“怎麼會?”
“怎麼就不會?”慈禧抬手點點似乎有些茫然的菩提雅廷,“您啊,您可是真的太孩子氣了。難道您不知道外面的那把龍椅,有多少人都在夢想著得到它?不要說滿朝的文武大員們,也不說造反的那些赤匪們,即便是大街上隨便逮住一個臭要飯的,他恐怕也是夜夜夢想著坐龍庭呢。”
菩提雅廷搖搖頭,“可惜,的確,正因為您和您從前的任何一代執政者,都不願意放棄自我施展至高無上的皇權的慾望,所以我不能不遺憾地說,無論是您,還是您的前任當政者,當然,也包括您的官員們,老百姓們,都沒有學會‘妥協’,所以才會有一代代的血雨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