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孃的臉也是微微地有些紅暈,“再自由業總不能把這種下流的東西公開刊載在報紙上吧,叫我給禁了。”
林海豐驚訝地看看還在渾身不自在的柳湘荷,又瞅瞅一臉鄙夷的蘇三娘,忽然,他難得地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搖搖頭,嘆了口氣,“唉……我說你們啊,幹嘛非要把別人往骯髒裡想呢?要不是你們倆這個摸樣,說實在的,我還真沒覺著這個草字此時被用在這件案件的評論上有什麼不妥。”
這回輪到柳湘荷和蘇三娘倆人驚訝了。倆人相互望了望,又同時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了林海豐。
“小草,春草,綠草,青青河邊草,不都是這個草字嗎?你們怎麼別的不去想卻,偏偏就會一下子聯想到了國罵上面去了呢?”林海豐說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己所不欲則勿施於人嘛。潘福來一案,街談巷議多,卻出乎意料地筆墨討伐少,其根本原因就在那篇歪曲事實的文章上面。沒有不透風的牆,老百姓的眼睛更不是雀矇眼,一個個都是雪亮雪亮的。之所以不說,是大家根本不屑跟我們一爭了。我倒是覺得這個草字絕非你們想象的那麼骯髒,而是極其精闢。人們已經在公開告訴我們,什麼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只有你們才是難以撼動的頂天立地的大樹,老百姓不過就是任由你們蹂躪的草芥。”
“也許……也許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柳湘荷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覺得你說地人家已經沒興趣跟我們爭論這一點有道理。但是這個字絕對是罵人的,喜歡舞文弄墨之人總是這樣。”
“湘荷說得對,”蘇三娘也緊跟著點點頭,“殿下,您可別過分地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啊。”
“罵你的人就一定是小人嗎?”林海豐一擺手,“不捱罵的人永遠長不大,天天在頌歌中生活的人,卻一定要墮落。因此,不分青紅皂白只會一味說好話、說奉承話的人才是真小人。”
蘇三娘和柳湘荷又相互看了看。誰也不願意再說話了。
“老百姓的話可以隨便說,而這種不負責任的混蛋話卻要堅決地禁止!”林海豐扯過面前的那張報紙,刷地遠遠地拋開,“無論是誰。代表政府所說地話都必須要慎之又慎,否則會攪亂了大家的思想,還會給天朝政府正在著力打造的公平、公正形象帶來種種難以預料的惡果,這是犯罪。對了,你核實過這上面簽名地人都是做什麼職業的了嗎?”
“核實過,”蘇三娘微微點點頭,“其實也算不上是核實。因為那上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熟人,有幾個是專門喜歡天天找咱們的不是之處,然後藉此機會洋洋灑灑寫上一些文字,再從咱們身上撈取銀元過生活的。還有幾個是從前計程車紳,不過,大部分的人還都是在上海、崑山及蘇州等地地訟師。”
“挑咱們的毛病換錢花?呵呵,三娘啊,你這話說的可是有些過於偏頗了。沒有人挑咱們的毛病,咱們就沒錯了嗎?另外。你要是真想找人挑你的毛病,恐怕還有人會不願意或是不敢呢,”林海豐把那張有數十人簽名,卻僅僅一個字的內容的文章交還給蘇三娘,“人家是在替我們監督著各級政府的作為,咱們應該感謝他們。而不是怨恨。這篇文章照原樣刊發,另外……唉……你們犯懶,那我就只好再受點兒累了,今晚也趕寫上一篇小文章,明天跟這個一起刊發出來。”
說著。他扭頭看看柳湘荷。小說整理釋出於ωωω.ㄧб“柳大才女啊。你說說我地文章用什麼題目才好呢?”
“這……”柳湘荷看了片刻林海豐。然後瞅瞅蘇三娘。抿嘴一笑。“我看就叫草非草百姓才是天朝地頂樑柱。”
“有點兒意思。”林海豐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你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得啦。這文章就由你來做好了。”
“殿下。您可別太放鬆了。”蘇三娘看看眼前這一唱一和地兩口子。“我還沒把全部情況說完呢。您還是等我說完了再做決定吧。”
“好。你接著說。”
蘇三娘拿出又一份供述遞給了林海豐。
林海豐在上面掃了一眼,示意蘇三娘扼要地說一下。
“我和劉麗川等人商量過,為了避免麻煩和更多的不必要干擾,對李大富一案暫時不跟他們在輿論上一較長短,”蘇三娘望著林海豐,慢條斯理地說著,“但我可不會閒著。潘福來沒跑成,被我指使人暗中又抓了起來,然後對其加緊秘密審問。您或許會說我這個手法使得不合規矩,違背程式什麼什麼的,我可管不了那麼多,因為我斷定潘福來絕對不會僅有這一檔子事。像他們這種人,除非不伸手,是要一伸過手的,那屁股底下準就是一片的爛事。